裡還有個大娘子不成?”
綠秀掩口笑道:“並不是,只是樂家規矩大,娘子和郎君們一起排名,二娘子上頭有個哥哥,下頭有個弟弟,所以大家都稱為二娘子。”
小風咋舌:“這規矩還真是奇怪,為什麼不分開排名?”
綠秀微微一笑,神情顯然也十分自豪:“樂家在前朝時候就是顯貴世家,娘子和郎君一起排名,這也是顯貴世家才有的規矩呢。”
小風道:“二娘子和大郎君三郎君都是夫人所出麼?”
綠秀提起這個越發自豪:“是啊,國公爺對夫人十分疼愛,成親二十多年了,房裡一個妾室都沒有,我們夫人,可是出自安良竇氏。”
小風驚訝道:“哇,夫人出身可真是顯赫。”
綠秀笑道:“難為你一個小丫頭還懂這個,大家不都是說麼,澹臺將軍竇氏女,赫連兵器趙氏曲,說的便是安良城內的四寶。”
沒等小風說話,綠秀又道:“哎呀,瞧我,和你說這個做什麼,你先收拾著,我叫人送點熱水來,你好好洗洗,我再去瞧瞧有沒有今年餘下來的秋衣,總不能讓你和別人穿的不一樣。”
一邊唸叨著一邊出了屋子,小風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了,坐在床邊發呆。
澹臺將軍竇氏女,赫連兵器趙氏曲,下面其實還有兩句:將軍盡死女盡亡,空留兵器和哀曲。
百年不衰的竇氏一族,如今也只餘一個下落不明的竇良箴罷了。
綠秀再次回來時,身後跟著兩個提著熱水的粗使婆子,見小風已經放好了東西,正在利索的擦拭桌案上的灰塵,不由十分驚訝:“你的動作倒是快。”又招呼著兩個婆子把熱水提進去。
把婆子打發走,綠秀這才道:“你快些洗,衣裳我也給你放在旁邊了,娘子說要見你呢。”
小風趕忙點頭應承,待綠秀走後,這才關上門,把熱水和涼水兌進屏風後的浴桶內,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
換上黃綠相間的襦裙,除卻微黑的面板和嘴角那一點黑痣,倒是個清秀小佳人,小風這十幾天來都是髒兮兮的,如今收拾的乾乾淨淨,心情也很好,出了這僕婦住的院子往左拐,便是樂雅住的院子了。
小風惦記著綠秀說過的話,怕去晚了惹得樂雅不高興,不免有些步履匆匆,然而她光顧著低頭走路,卻不知拐彎的時候突然有個人走了過來,兩個人猝不及防撞到了一起,一同跌倒在地上。
小風摸摸被撞疼的額頭,還沒看清對方是什麼人,便聽到一聲喝罵:“不長眼的狗奴婢,敢讓小爺跌跤,不想活了麼?”
活脫脫一副紈絝子弟的口氣,小風定睛一看,這才發現對方是個十四五歲的郎君,頭束金冠,身穿錦袍,打扮的十分富貴,心裡暗暗猜測這人的身份,身體卻趕忙爬了起來,低頭道:“郎君請息怒,奴婢並沒有看清郎君,走路莽撞了,還請恕罪。”
那郎君未見其人,卻聽到一把清脆悅耳的聲音,心想必是個秀麗佳人,爬起來定睛一瞧,頓時滿臉厭惡,揮手道:“醜女醜女,真是可惜了一把好聲音。”
小風不由鬱悶,只是多了一顆黑痣而已,有這麼醜麼?
小風不知的是,此人乃是長安最有名的識香公子樂安,也就是竇氏的第三子,樂雅的弟弟。
因為護國公樂朔的妹妹是皇帝李繁君的皇后,而李繁君的女兒玉寧公主又嫁給了樂安的大哥樂紹,因此樂安仗著樂皇后的侄兒和大駙馬的弟弟這兩重身份橫行長安,無人敢惹,素日裡最愛美酒美人,因此眼光也十分挑剔,更何況小風的那一顆黑痣點的恰到好處,讓人一眼看過來只看到這一顆黑痣,樂安這樣見慣了美人的自然說醜了。
樂安圍著小風轉了兩圈,道:“你叫什麼名字?我怎麼從沒見過?”
小風垂著手規規矩矩道:“奴婢叫小風,是新來的,夫人吩咐奴婢到二娘子院子裡做粗活,方才綠秀姐姐說二娘子要見奴婢,奴婢不敢去晚了,這才走路匆忙了些。”
樂安點點頭:“說話倒是個清楚的,既然是二姐院子裡的人,那也罷了,你去吧。”
小風如獲大赦,行了個禮趕忙跑了,樂安走兩步又回頭,嘖嘖搖頭:“可真是醜。”
小風一口氣跑到樂雅的院子,正遇上綠秀,笑道:“有老虎在後頭追你不成?瞧你急的,正好娘子說呢,快進來吧。”
樂雅住的院子自然十分奢華,清一色的紅木傢俱,配上色彩明麗的簾帳,越發顯得華麗,看到小風進來,正端坐在一邊看書的樂雅便笑了:“這麼一收拾,倒是挺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