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信與不信憑的自然不是心裡的想法,而是……
事實!
隨著悠揚的琴聲在空中繚繞,站立在雲輕舞身後的黑衣男子們也一個個掀起了罩在頭上的鬥蓬。
兩隻淡紅色的魔眼在這一刻亮了起來。
雖然,那兩隻魔眼的紅與拜星額頭上魔眼的紅有些區別,但是,代表的境界,卻已經非常的明顯。
輪迴,兩名輪迴!
而除此之外,站在兩名輪迴旁邊的還有一個人,他額頭上的魔眼是綠色,但是,卻綠得令人心顫。
回光境巔峰。
魔族十域,星域三大副都統,兩名輪迴,一名回光境巔峰,至於,站在這三個人之後的黑衣人,額頭上盡皆碧綠。
“兩個輪迴境,一個回光境巔峰,還有至少五十名回光境的精英,再加上……前後包圍過來的南域士兵……這仗要怎麼打?”
“我命休矣!”
“不要啊,我只是來考試的,還不想死!”
“閉嘴,死就死了,有什麼好叫的!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風流,雲輕舞,我只求死在你的手中!”一個才子一臉不屑的看了一眼身邊嚇得腿軟的才子,接著,又眼中飽含著淚光,望著風谷山崖上那襲素衣白裙的身影喊道。
而就在這名才子的話音剛剛落下,一道紫色的光芒也自雲輕舞的身後衝入天際,接著,自天際而下。
“噗!”
才子的口子噴出一口血箭。
一臉不敢想信的看著自己的胸口,因為,在他的胸口上有著一把劍,一把已經完全刺入胸口的劍。
鮮紅的血自劍刃上流淌而出,滴落在地。
“你……”才子望著眼前站立的中年男子,還有中年男子額頭上閃爍著淡紅色光芒的魔眼,似乎極為不甘心。
“區區草芥!”中年男子拔劍,鮮血噴湧而出,可他,卻至始至終都沒有多看才子一眼,甚至,連一個更加具體的殺人理由,都沒有給。
只是從口裡淡淡的吐出四個字。
十年寒窗苦讀,一朝考入殿試,受著萬人追俸,執意尋找著心中之情的才子,在閉上眼睛的最後一刻,聽到的便是這四個字。
區區草芥。
驚慌,失措,彷徨,無所適從……
這一刻,這些曾經一度自詡為天才的才子們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在大夏王朝之中,在身後名門世家的巨大光環之下,他們是天之驕子。
他們可以縱情風月,他們可以瀟灑的遊湖暢談,吟詩作對。
但是,有一朝一日,他們一旦走出了大夏,走出了世家名門的光環,他們卻什麼都做不了。
正如他們眼中曾經的方正直。
一個山村平民出身的人,即使再天才,又能掀起什麼風浪?名門世家的底蘊,豈是一個山村平民所能感受到的?
那種時候,他們驕傲,他們目空一切。
可是,現在……
當他們處在大夏王朝與南域的爭執之間,處在南域與魔族的兩相夾擊之中,他們同樣感受到了一種無力。
天照境巔峰的天才?
在輪迴境的魔族面前,就是草芥。
可以隨隨便便一劍斬殺的草介。
陳飛魚的目光看著倒在血泊中的才子,那名才子離他很近,近得只有兩步的距離,他甚至都可以感受到中年男子在拔劍後,才子胸口噴出的血液溫度。
鮮紅的血,濺在了他的臉上。
他的目光看著才子臉上的不甘與絕望,第一次,他感受到了死亡原來已經離自己如此之近。
作為十三府的子弟,他當然見過了太多的鮮血。
可是,那些鮮血卻並沒有像現在這樣滾燙,因為,那些鮮血的背後,有著庇佑,十三府的庇佑。
當他從天照境巔峰突破到回光境的時候。
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展示,展示自己的實力,讓人們驚呼,讓人們讚歎,讓人們知道他陳飛魚是一個天才。
但是現在呢?
當一個輪迴境的魔族站在他的面前不足兩步的距離,手裡握著一把染血的劍,對著同是世家子弟的人類說出區區草芥四個字的時候。
他又在做什麼?
回光境的他,不時無刻不想展露實力。
可是,現在真的有機會的時候,他心裡卻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等待,他不知道自己是在等著對方的劍落下,還是等待著對方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