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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隨風飄動的紅袍眩暈了風飄絮的眼睛,她再一次揮動紫金令旗命戰車出陣,這些龐大的“怪物”向鍾離盛和史文俊襲去,他們卻冷靜地如長年不動的高山,虎目死死地盯著那些戰車,彷彿要把他們嚼碎一般。戰車近前時卻發出了一聲急促的哀鳴,原來史文俊從右邊包抄,鍾離盛向左邊突襲,連挑戰車,這次這些“怪物”真的成為了一堆破銅爛鐵。

燕軍驚呆了,那些堅不可摧的戰車同樣是在血肉之軀下,竟如頹然的老者,頓時失了生氣。燕王望著眼前這一幕,讚許的意思自然從目光中流露出來,“真乃良將也。”

關子義此時因血氣上湧漲紅了臉,在馬上胡亂向燕王施了一禮,似有不服之氣,“主公,臣願與他決一死戰。”

燕王無奈地笑了笑,這些年他竟一點兒未改好勝之心,“子義將軍莫急,此時時機未到。”

關子義見那人的目光投向高高的城牆,心下了然,而風飄絮知道,他並非為了那座城池,他是想透過這厚厚的城牆,看透城中王者的心思。“那就把他的頭顱先寄放在他的脖子上,改日關某必要取下。”

“鳴金!”清脆的聲音響徹天地,各部斂兵而退,只剩下戰場上一片狼藉,風送著血腥的味道瀰漫在空氣裡,城下的世界彷彿成了血潭,把頭上的那一片天都映紅了。

史文俊與鍾離盛一同返回城中,又至議事廳內,卻不見了齊王,只剩管寧在空蕩蕩的殿宇內拂拭案几上隱約有些灰塵的書卷,“管大夫,請問主公現在何處?”

管寧並不抬頭,露出的側臉溫潤如玉,細微的動作便讓人斷定他是風度翩翩的君子。“主公在後堂觀魚,二位將軍就不必過去了。”話中有話,平淡的語氣裡帶著令人難受的芒刺,“這麼說,主公是和那賤人在一起?”

管寧道:“既然知道,又何必問。”史文俊猛地一捶樑柱,些須塵土如鴻毛

般輕輕地落在他的頭頂,“這一個月來,主公哪一天不是和她在一起,不理政事,整日如行屍走肉一般,再這樣下去,豈不把江山拱手讓與他人?”

管寧手中的動作停滯了一下,不難覺出他此時已帶了三分怒氣,“將軍怎能說出這亡國之言!”史文俊怒吼道:“那子謙為何不勸諫!”

管寧略帶深意地望了他一眼,“二位將軍近前些,無論你們聽到什麼,都不許聲張。”二人的耳朵微微貼近管寧的唇邊,“聽著,主公以此誘敵,待到長江天塹,即一舉殲滅,此事也是寧信得過二位將軍才以實言相告,萬勿洩露,壞了主公大事。”

目送二人離去,管寧也起身來至□,愉快的笑聲時時迸發出來,遠望雨沁亭上,雲綺羅著一身天藍色蝴蝶繡裙,那花繡惟妙惟肖,即使是秋日,也引來幾隻蝴蝶在她的裙襬上翩翩而飛,青絲及腰,顧盼神飛,靈動活潑的眸子隨著芊芊柔荑指引齊王觀景,魚食從指縫間滑下,彎出好看的弧度,肌膚勝雪,管寧竟也一時看痴,暗暗在心中讚道:好個傾國傾城的佳人,齊王這五年來一心只系在風飄絮身上,連年征戰,幾乎沒召見過她,她卻能委曲求全,背上魅惑君主的罵名,真真難得。雖不及風飄絮,可也是百裡挑一的美人,自家主公怎麼就看不上呢?

扯掉紛亂的思緒,邁著沉穩的步子走到齊王身邊,“參見主公。”齊王臉上的歡愉之色未退,管寧知道他是在偽裝,“子謙來了,快來看看這魚,都是不可多得的錦鯉。”管寧也假作諂媚小人,“主公,臣有新奇古玩見贈,請主公隨臣入內堂一觀。”齊王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卻總讓人覺得有些誇張,“好,綺羅你先回內宮,寡人與管大夫觀賞完即刻來陪你。”雲綺羅故作媚態,“諾。”

及至到了內堂,齊王衣袖一揮,“你們都下去吧,寡人與管大夫要細細賞鑑。”

侍從退下後,他緊繃的神經終於鬆了下來,臉上的笑容逐漸退卻,“子謙,有何事就直說吧。”管寧深深一揖,“主公,連環計已成,只等最後一步。”

齊王此時想笑卻笑不出來,這些天他幾乎把一輩子用來笑的時間都用完了,只是點點頭,“還好有云綺羅的孔雀國配方作為幌子,否則以風飄絮的聰慧是不會相信的。”

管寧突覺喉頭一陣梗塞,想說什麼卻沒說出來,“主公,今日燕王見我陣營已亂,領兵步調不一,多有分歧,定已深信不疑我軍軍心渙散,不過此時最好再拖上幾日。”

齊王會心一笑,彎彎的眉眼如月牙般清亮美好,“子謙與寡人想到一處了,我也正有此意,先讓城上的守軍拖他們一陣,待銳氣磨盡,才更有利於日後的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