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打豬草; 爭取給咱公社多養出兩頭大肥豬來!”
排隊的人群中叫了幾聲好。
肉骨頭而已,沒什麼肉,再說趙建軍也不是隻給她一個人,餵豬的婦女人人有份; 大家也樂的做個人情,畢竟今年能多分肉,趙衛紅她們也是功臣。
幾個婦女七嘴八舌的讚揚了趙衛紅一番,連帶著跟屁蟲李梅梅也收穫了不少愛的目光。
陳寡婦領著閨女站在隊伍末尾,她穿的齊整,頭髮梳的溜光水滑,閨女打扮的樸素,一張小臉素面朝天,雖然沒有陳寡婦的豔麗,但比起村裡的其他黑丫頭,可謂是美女了,這兩人看著安靜極了,要不是眼神裡時不時流露出來的不安分,大家都差點以為陳寡婦轉了性子了。
聽到大家誇讚趙衛紅和另外兩個餵豬的婦女,陳寡婦也不知怎麼想的,露出一個貌似真心的笑容,拉著前面的婦女攀談起來,也不顧人家是不是願意。
“趙家大嫂真能幹啊,家裡家外都操持的好,又孝順公婆,幾個娃也照顧的好,大女兒眼瞅著就要有工作,以後也是吃公家飯的,剩下的幾個條盤亮順的,個個都俊的不得了。她家小子我前幾天也見過,虎頭虎腦的,看著就喜人,也不知她是咋養娃的,回頭可要好好討教討教,我家這兩個娃啊,就沒人家那麼好。”
她這聲音不小,周圍排隊的都聽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和老李家關係有多好呢。
被拉住的婦女一臉不情願的甩開她的手,這女人,和誰說話呢,自己可不願意理她。
世上有一樣米,養百樣人,被陳寡婦拉住的婦女叫楊愛菊,最看不起的就是水性楊花的女人,此時就一臉鄙夷的拍打著被陳寡婦拉過的衣袖。
這動作嫌棄的意味太重,一時間□□味甚重。
楊愛菊比陳寡婦高了半個頭,似笑非笑眼睛向下暼著,意味不明的看著她。
這世上偷漢子的女人不少,為啥她楊愛菊就非得針對陳寡婦,這裡頭也是有原因的。想這陳寡婦除了臉皮厚,心更是黑,當年她被人逼的在夫家那邊呆不下去,跑回孃家,她哥嫂好歹給了她孤兒寡母一個吃飯喝水的地方。
沒想到,這女人心壞了,她嫂子上地把才兩歲的女兒放到陳寡婦跟前讓幫忙帶帶,沒想到的是,才從地裡回來,就聽到人說她女兒丟了。
兩歲的娃,路都才堪堪走穩當,肯定不是自己丟的,村裡的人陪著陳寡婦的哥嫂找了一天,這附近的山上跑遍,村子問遍,也沒打聽到什麼訊息。
她嫂的眼睛都快哭瞎了。
那可憐的女娃可不是被人偷走的,她是被她那黑心肝的姑姑給賣了的。
賣的時候還被個傻子給看見了,傻子嘴上沒個把門,他說賣娃賣娃的,村裡好多人都聽見就,其中就有陳寡婦的哥哥,這才丟了一個娃,再聽到賣娃,誰能不聯想到一起。
雖然陳寡婦死不認賬,但這娃丟了和她的關係不可謂不大,她哥嫂心灰意冷之下就搬走了。得罪不起姚書記,又弄不死陳寡婦,乾脆搬走,眼不見心不煩,只是他們的女兒到底是沒找到。
楊愛菊看不起陳寡婦這樣的人。
沒人能看得起陳寡婦這樣的人。
陳寡婦不是不知道隊上的人嫌棄她,只是從來沒有人敢在她面前表現出來而已,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嫌棄的,楊愛菊算得上頭一號了。
氣氛尷尬了幾秒。
“愛菊啊,你這棉襖新做的吧,呦,真好看,你男人對你真好啊,我家那個死鬼男人有點布料就可著給他用了,也不知道給我做身衣服。”
“改秀,你家小子呢,咋帶了閨女不帶小子,你閨女有十三歲了吧,再過兩年你就能享清福嘍。”
有人扯了扯楊愛菊的衣服,又有人拉著陳寡婦說話,一起打圓場。
這下,又有幾個人出來打圓場。
陳寡婦狐假虎威,仗姚書記的勢,有人怕她,有人避著她,有人看不慣她。
楊愛菊不怕她也看不慣她,她歪了歪嘴角,繼續嘲笑道,“陳改秀啊,你這臉皮也不知道是啥做的,人家老李家和你屁關係都沒有,你上趕著和人家套近乎也沒用,我老李嬸眼睛又亮心裡頭又明白,人家想給愛國說的媳婦是那種老實本分的,能孝順公婆,對五妮好的,你嘛……嘖嘖嘖。”
這話沒說完,但是誰心裡頭不明白,老實本分這四個字和陳寡婦半點沾不上邊。
今天來領肉的,不僅有隊員,還有知青。
胡愛紅牛靜靜站在一起,剛好離陳寡婦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