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啊,讓抗美和援朝好好讀書,尤其是抗美,孩子倔,你不要老是兇他,好好說話,我和你媽都沒打過你,你也不能打孩子……”
李抗美上的是軍校,一年到頭回家的時間都有限,所以這次沒來送,李援朝上的是一所還不錯的理工大學,今兒學校有事,也沒來送。
不過李老頭心裡掛著兩個孫子,又敲打了李佐國一番,讓他心裡頭有點數,不要老是和孩子吵架。
不過這倆小子還挺有心,買了不少首都特產提前塞到二老的行李裡了。
等到火車轟隆隆的開了,李佐國先是開車把李梅梅送到學校,然後才和妻子回家。
走到半路,車子突然不動了,李佐國下去鼓搗了半天也沒弄好,回到車上,秦顏就幽幽的道,“老李吶,這輛車以後還是別開了。”
部隊的退休車,他向上頭打了報告,交了不少費用,平時自家開著用,偶爾開一開沒什麼事兒,但最近可能是使用的有些頻繁,這不,開始罷工了。
李佐國拿著 工具又下了車,敲敲打打半天才把車修好。
“等啥時候政策允許了,我就給你買倆新車。”
話是這麼說,可是啥時候政策才能允許?
李梅梅回到宿舍,雖然今天沒課,但是宿舍的幾個人都在抓緊時間學習,她上鋪的朱靈不在,對鋪的王娟盤腿坐在床上看書,吳紅兵坐在王娟的鋪上縫褲子。
她們宿舍面積很小,是個四人間,分進來的姑娘除了李梅梅和王娟是外院的,還有歷史學專業的朱靈,哲學專業的吳紅兵。
見她進來,王娟看了過來,隨即把書放下,揉了揉眼睛,“你怎麼出去這麼早,我起床的時候你就不見了?”
“我爺爺奶奶今早回老家,我送他們去火車站了,”李梅梅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看手錶,“對了,十二點了,我們去打飯!”
錯過飯店食堂就不供飯了,平時還有鈴聲提醒,週末全靠自己估摸時間,好些同學一看書就忘記了時間,老是錯過飯點,王娟就是其中之一。
她生的瘦小,下巴細而尖,比李梅梅整整矮了一個頭還多,看起來就像個營養不良的孩子,說起來,王娟還是這個宿舍年齡最大的,不過和其餘幾個人站在一起,倒是顯得她最小。
整個寢室裡,只有李梅梅一個人有手錶,是李佐國慶祝她考上大學,特地送的,不只她有,三妮和五妮也有,三妮考上了專科學校,五妮倒是考上了外省的一所醫學院,都考上了,李佐國樂呵的直說老李家祖墳冒清煙了,出了這麼多女秀才。
只有四妮沒有,她還低落了一段時間,合著只有考上學的才有禮物,她這個沒考上的,自然就沒有了,後來才知道,原來是四叔逗她呢,直到她要走了,老奸巨猾的四叔才把手錶拿出來給她。
四月份的首都,天氣還是很冷的,初春時節,乍暖還寒,中午這會兒出門雖說不用穿棉衣,一件毛衣總是得有的。
李梅梅換下身上寬大的棉外套,換了件米白的套頭毛衣,鬆鬆把頭髮紮成馬尾,拿起自制的飯票包,招呼兩個舍友,“你們收拾好了沒,去晚了可就沒飯了。”
吳紅兵咬掉最後一根線頭,微微抬起頭,輕輕地笑了笑,“你們去,我就不去了,能不能麻煩你們幫我帶兩個饅頭 ?”
她是個圓臉的姑娘,俊眼修眉,是時下主流審美推崇的那種長相,換句話說,這姑娘長了一張正派臉,不過和她臉不相符合的是,她身上那股死氣沉沉的勁兒,像是肩膀上壓著千斤墜似的。
對,沒用錯詞,就是死氣沉沉。
開學這才一個月,李梅梅和這三個舍友才剛剛熟悉,還在彼此接觸的階段,你對我,我對你都很客氣,都還帶著初識的拘謹,遠不到那種你給我當爸爸,我把你喊狗子的階段,當然了,在這個年代也不可能。
幫帶饅頭,順手的事兒,李梅梅點了點頭,直接接過了吳紅兵遞過來的一毛錢飯票。
是這樣的,食堂的白飯是一毛錢隨便吃沒錯,但是要是打回宿舍吃的話,就只能給你帶三兩了,也是害怕有些學生佔便宜。
雖說首都大學的學生,整體的素質高,但這林子大了,總是啥鳥都有的!
饅頭一毛錢能買兩個,又大又喧,絕對能吃飽。
她們住三樓,沒幾步就出了宿舍樓門,王娟一雙眼睛裡都是擔憂,“你說吳紅兵老不吃菜,這麼下去身體能受的了嗎?”
李梅梅沉吟片刻,道,“你知道她家裡什麼情況嗎?”
王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