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那一天,他們在回村的路上幫過的那個女老師。
“劉老師,你這也太客氣了!”李衛國搓手,他們也沒幫到人家啥呀,這又是茶葉又是蘋果的,這些稀罕玩意兒他們家好幾年都沒置辦過了。
劉素芝就笑,姿態放的很低,她那時就覺得那種日子怎麼過,有過一死了之的念頭,沒想到老天爺竟然幫了她,那天的雷給了她喘息的機會,這些人的善意讓她感到了溫暖,還有那個女孩給的藥,這些都是她活下來的機會。
“李同志,方嫂子,這些東西都是我以前的學生送的,我也算是借花獻佛了,感謝你們那天幫了我。”
方翠蓮就感慨,這好人還是有好報的。
那天被雷劈了的紅小兵裡,有個人害了怕,偷偷跑到革委會把劉老師那學生陷害劉老師的事情給說了,人家一查撕毀主席語錄的真不是劉老師,二是那學生。
這下好了,兩罪並罰,遊街的換成那人了,這還真是風水輪流轉。
劉素芝又問,“今兒怎麼沒見你們的女兒?”那女娃對她有贈藥之恩,她還沒當面謝謝人家。
李衛國兩口子只當她說的是三妮,“回她奶家了。”
劉素芝和李衛國兩口子還真說不上熟,為避免尷尬,只能撿些共同的話題聊一聊。
比如這革委會主任牛大炮家的婆娘拿著菜刀追著他砍了幾條街。
牛大炮在三里街置了房小老婆,大老婆殺到小老婆門上抓花了人家的臉。
這可真是……
葛青猜的沒錯,牛大炮為了平息老婆的怒火,又捨不得棄了小老婆,就推出苟得富給老婆消氣,苟得富這段時間過的是真不好。
沒了長原公社革委會副主任的職位,誰認識他是誰啊!
與此同時,老李家也迎來了一個喜事。
章問書上門提親了,他爸媽都在Beijing,由於一些特殊原因,他們也不能親自上門提親,他就自己拎著雙從家帶來的沒穿過的皮鞋和兩包茶葉,上了門。
他說了來意的這天晚上,趙衛紅是輾轉反側的睡不著,乾脆就坐起來,把煤油燈點上,從櫃子裡取出繡了一半的鞋墊繼續繡起來。嫁閨女的人家,一定要陪上兩雙親孃繡的鞋墊,一雙給女兒,一雙給女婿。
小章哪裡都好,就是這出身……
而且這小兩口結婚後住在哪裡也是一個問題。
她睡不著,當爹的就能睡著了,李保國就翻坐起來,“行了,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你還能照顧他們一輩子不成,以後過的好不好都是自己選擇的路,我看小章挺好,踏實穩重,他們結婚後要是願意和咱們一起住的話就一起住,不願意一起住就和大成商量一下,看隊裡哪裡有不用的破房子,修一修也能住。”
趙衛紅就斜他幾眼,“你捨得?”
“捨得不捨得都沒辦法,我師傅這兩年身體越來越不好了,三天兩頭上醫院看病,我是他徒弟,就得給他養老,錢也不趁手,想要給他們起房子也沒錢,再說了,咱還有那幾個,你給誰蓋房不給誰蓋房?這不是找罵嘛!”
也是這麼個理兒,亂家之源就在這一碗水端不平上。
現在這年代,結婚簡單的不行,也不用提前製作什麼請柬,租什麼婚紗場地,有條件的就給新人做件新衣服,沒條件的就問條件好一點的人家借。
這兩年這婚禮的儀式就更簡單了,酒席都不用操辦了,直接扯了證,一家抓一把喜糖通知到了就成了。
趙衛紅早就偷摸的給自家大妮扯了一身衣服,上衣就是最時興的的確良布料的白色假領襯衫,袖口還別出心裁的繡了幾朵紅色的花,外套是紅色燈芯絨做的,下身是一條卡藍條絨褲子,都是好料子,外套和褲子做的早,和吳根生定親後她就扯了布料做的,沒想到人家坐了陳世美,她大妮成了秦香蓮,這衣服就沒用上,襯衫是新做的,這三樣剛剛派上用場。
幸好那兩年衣服都習慣性的做的大,不然也不合適了。
這段時間可能是老李傢伙食最好的一段時間了,先是李愛國娶媳婦,吃了頓好的,後來李佐國回家,吃了頓長面,再後來秦顏和兩個孩子又來,吃了今年最豐盛的一頓飯,現在李佐國回Beijing的當口,李大大妮又要結婚了,這又是送別又是喜事的,可不得又得吃頓好的嘛!
李佐國就提起那天晚上他和妻子提過的話,“……爹,娘,你們就跟著我走,去首都住一段時間,也讓我儘儘孝……”
李婆子能答應嗎?那指定不能啊,她家裡有口寶缸,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