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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看著床沿一側,半跪半蜷縮起身子的少年,低頭散發,心死身僵的樣子,讓自己想起那自縊於上廊閣的兒子,他們何其不是無辜的?與天家皇權有染,誰又能倖免於難?

此時,蔣延的淚禁不住啪嗒啪嗒一顆一顆滴在木紋清晰精緻的地上。薛御誤會他不要緊,但造反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又為什麼會發生?皇上不讓自己見薛御,自己再不懂也知這是想借勢造勢而必然所做的舉措,又或者根本就是計謀。

蔣延靜了許久,抬頭看著那襲進門的老人,深知此老者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哀求著,“沈叔,求您,求您讓臣見一見薛御?”

太像,真的是太像了!老者情不自禁的後退了一步。特別是此時的蔣延,雙眼瀰漫著水氣,容顏秀潤,散發垂目,亦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晉渝啊!這樣的人,連自己都不忍心,卻想他付天玄還能那般鎮定自若,更令人猜度不出這帝王的心,到底是因為對過世之人用情太深?還是對面前這蔣延太過無情?沈叔心裡忽然極不是滋味,茫茫然未有回應。

……

其後,蔣延未有機會再見薛御,而薛御又因沈瑞將軍之死,落崖坡之難,被扣上意圖造反之心,加之其真實身份曝光,便再也無從辯解。

這年入秋,塵埃落定,終成死局。

此後,蔣延被禁足於宮中,理由是因昔日同薛御關係甚密,怕是西涼細作,就此囚於宮中,自此未能一展鴻鵠之志。

薛御,原名涼雲慕,為西涼王第四子,佔鄴城之地,正式同宜國割據,分庭抗禮。因西涼原秦氏舊部心腹眾多,涼雲慕稱自己並無當政經驗,遂只願輔佐,禪讓權位。為此,西涼改年號為涼,封四子涼雲慕為東主,位於帝同,這年年末,薛梁茂被誅於宜琅城內。這薛家,原是皇權貴胄,一夕卻淪為外邦餘孽,人人得而誅之,令人只剩唏噓。

再說蔣敬,千里驅兵至碧城,圍鄴城半年有餘,形勢仍未緩和,直是第二年入春,原駐於碧城的蔣敬,不知因何緣由帶兵直攻鄴城,一時雙方人馬仇殺殆盡,戰火延綿數里,死傷慘重。滄雲人馬更是損失大半,最後蔣敬失蹤,生死未卜。西涼亦是損兵折將,遂單方面遞交西涼和書入宜琅宮中,願投其誠。

這年夏末,付天玄親自帶兵踏入滄雲之地,將整個滄雲一夕歸整平定,滄雲十三州,自此終於平靜下來。同年,付天玄追加蔣敬為鎮滄烈侯,只那年少將軍卻已不知去向,屍首全無,有人說屍骨埋千里;不過一抔土,也有人說被西涼俘虜而害。

至此,史書有云:帝王家業,縱觀天下,沒有感情,只看成敗。

……

且說當日,蔣敬收到付天玄親筆諭旨,外加密信一封,諭旨中所述的便是讓蔣敬調兵遣將趕去碧城,不得違逆推脫。而密信中所述,卻是讓人觸目驚心,說的是蔣敬私藏先帝之子付夜多年,罪可當誅,若能平鄴城賊寇,將功補過,可免其一死,此信為證,金口玉言。蔣敬心裡終於忐忑,亦不知如何是好。未同付夜商議,一意孤行,點兵欲去。

那時滄雲兵場的對話,卻成了蔣敬同付夜最後的訣別。

“子敬,鄴城之地,南有彭城數萬人馬,西面直逼宜國關隘萬千駐兵。區區西涼,又有何懼?”付夜怒目冷語。

“皇上信我,才委以重任,其他人萬一同那西涼勾結,又當如何?”蔣敬看著面前的男子,從未見他這般緊張。

“我便是不信皇上的,小小鄴城,如何非要讓你去。再說薛御,他雖算西涼人,但從小生於宜琅,又哪裡有那番野心?子敬,你,你告訴我,是因為蔣延被皇上扣在身邊嗎?你,你可是被皇上要挾著什麼?或者是你爹孃?”付夜說完,一手顫抖的拽牢了蔣敬,極是不捨難放,目中氤氳出一層迷霧。

“不過是圍個鄴城,也不一定要打,這小小西涼,如今依仗的無非就是鄴城易守難攻的地勢。圍個幾年,自然就要交和書了!”蔣敬不動聲色的安慰著付夜,那密信裡的內容是字字如血,他甚至連皇上如何得知的都不清楚,難道是蔣延說的?為了薛御嗎?可那書呆子哪裡會權謀,怕還是走漏了風聲!蔣敬想的太入神,付夜喊了他幾遍,才回神。

“你且好好呆在滄雲,等我的好信兒吧!”蔣敬給了付夜一個安慰的笑容,拍了拍付夜不自覺揪緊的肩,終是上了馬,同浩浩蕩蕩的人,絕塵而去。

蔣敬才走不久,整個滄雲便被皇上另一方的親信全部佔住,滄雲十三州因蔣敬調集了幾乎所有的兵馬去碧城,一時竟如一座空城,再無挑事亂鬧之人。

其後付天玄親自到了滄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