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千鈞巖被林天揹負在背上,這不僅沒有壓彎他的腰,反而看起來還有一種隱藏的銳氣。
只是有些滑稽的是,林天的腰間別了一捆一米多長的樹枝,看起來就像是砍柴的柴夫。
相比起林天,徐守疆就要神氣許多了。這老頭手上拿著千青絲,一捆捆的紮實的樹枝斜背在背上,面色神駿,雙眼中包含著攝入的眼神,更像是一尊不老殺神。
徐北山手中沒有任何神器,只有一捆菩提梅的樹枝,看起來和林天簡直就是砍柴歸來的兩父子……
是的,這就是他們三人的形象。距離約定的日期已經到了,他們三人沒有驚動任何人,在雲透初曉的時候就已經出門了。這個時候天還是灰濛濛的,徐家澗的街道上也沒有什麼人。但是林天知道,有個人正站在不遠的地方,就像是一條小尾巴似的送著他們出了徐家澗。
林天即使不用回頭也能夠知道,那人就是徐仙容。前幾日給她送了一根菩提梅的樹枝,果然便讓她那種寒冷的感覺驅散了很多,再加上虞陽讓林天配的藥,讓她已經能夠出門了。
徐仙容只是躲在暗處目送,她沒有敢出來,就是怕師父和林天把她給趕回去。她也不知道為何,就是想送一送他們,就算只能送到徐家澗的入口處也行。
她知道,這一趟凶多吉少。或許有的人……就是最後一面了。
作為金丹中期的高手,在一定範圍內,所有人的行蹤都瞞不住徐守疆。也就是說,對於徐仙容的相送,他心知肚明。但是卻沒有說什麼,一是因為徐仙容的身體已經好轉了許多。二是因為,他的心中也挺感動的。
感動從來不是在臉上體現的,而是融在心裡。
在三人離開徐家澗一段距離後,徐仙容也就回去了。她如今的身體,根本不允許她相送太遠。
“小子,你可知道,那隻蠻牛是如何變成如今這模樣的?”徐守疆一邊走一邊問道。
“不知,那牛身上的毛髮很長,皮骨健壯,看起來像是變異了一樣。”林天回道。這就是他上次見到那頭蠻牛留下的心裡形象。
徐守疆抬頭望了一眼天色,說道:“在我小的時候,那頭怪牛就已經在山谷裡了。只是當時的它,根本沒有什麼人在意。山中的野獸也有不少,誰會去在意一頭野牛呢?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它也開始了修煉,而且修煉的速度奇快,很像是以前傳說中的靈獸。”
“這頭蠻牛還有一種極其強悍的本事,就是鼻子極其靈光,能嗅到天材地寶的位置。山中本來有不少的寶藥,可是都被那頭牛一口嚼進了肚子裡。因緣際會,修成瞭如今這般本事,還開了一道天眼。”
“後來,這蠻牛還闖過我徐家澗,衝進藥庫糟蹋了不少藥材。後來,那頭蠻牛還衝進了一個生殺大陣中,那陣法恐怕連我都活不下來,沒想到那蠻牛居然衝出來了,並且還沒有受什麼傷。”
“再後來,我們才發現那怪牛躲在山澗的一個石臺上,守著一株寶樹。”
林天一拍腦子,腦中靈光一閃,想了起來。這些徐仙容以前明明都和自己說過啊,怎麼都快忘光了。
林天順著徐守疆的話茬,接著說道:“那顆寶樹長在石臺上,結著赤紅色帶軟殼的果子,只不過易守難攻根本摘不到。”
徐守疆看了林天一眼,輕笑道:“看來你小子知道的還不少。”
“那顆寶樹能被那頭蠻牛一直守著,可見價值之高,等會宰牛的時候,可要小心點,別傷到了寶樹。”
“放心吧。”
林天的心又變得火熱起來,那顆長在石階上的寶樹,可是連《霸皇錄》中都沒有記載的,足以可見稀有程度。
三人趕路了將近半個小時的路,這才到了那片山澗中。
站在一個小山包上,林天向下俯瞅。
山澗中本來長滿了鬱鬱蔥蔥的樹木,可如今變得光禿一片,許多樹木被攔腰斬斷。土地變得漆黑,甚至鼻腔內還能聞到空氣中絲絲的血腥味。
就是在這兒,一個多月前,發生了一場規模不大,但是戰鬥力驚人高的戰爭。
徐北山緩緩閉上眼睛,細聽風聲,似乎還能聽見兩個月前刀劍共鳴,殺勢震天的聲音。
沉浸在過往的悲傷中,徐北山的眼角滑落下了淚水。
徐守疆也跟著閉上了眼睛,面色凝重。
林天一見這二人的模樣,也學著閉上了眼。
這是一個莊重的儀式,為了徐家的英魂默哀。
默哀結束之後,徐北山的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