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把許清遠許澈明兩人單獨帶進了書房去考試,大老爺和太子坐在外面等。小太子穩坐如山,大老爺卻坐立不安。這太子在眼前,總要找話聊不是?就算不是趕著上去,那也不該如此冷場才對!
側頭打量了一眼太子,和上次的見面並沒什麼不同,只是臉上的嬰兒肥蛻去了一些,氣質更加的穩重了。也有些不明,才幾歲的孩子,怎麼可能會給人一種歲月沉澱的感覺呢?最後只能歸咎於不愧是太子殿下。
吳桐偏了偏腦袋,有些孩子氣的歪頭看自己未來的岳父。他現在的精氣神還很足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年近中旬體型依舊,一眼看去就給人正氣凜然之感。當初阿團逝去,這位一夜頭髮花白,最後直接辭官。
再三挽留都沒用,甚至明說如果自己不允,就要先斬後奏了。最後還是允了,可是他都不讓自己送的,只是遠遠的站在城牆上面看著許家一行人低調的離京,沒有任何人歡送,也沒有任何人知道。
和當初自己和阿團大婚之時的普天同慶成了極大的反比。還記得那是一個深秋,梧桐葉洋洋灑灑的落了一地,秋風一起,漫天的金黃,那樣的蕭索。
是傷心到了怎樣的地步,女兒沒了,連兩個外孫都不顧了。
想到這裡,心口傳來驟然的疼痛。
阿團,你走的濃烈,拋棄了我,拋棄了孩子,只留下了漫天的火光和所有人明裡暗裡給我的責怪。你用死來懲罰我,你知道我不會追去你的腳步,你走了,孩子我必須顧。你亦不會在橋頭等我。
你用決裂的方法證明,你下一世也不想跟我有任何的瓜葛。
可惜,你比我早走幾十年又如何?老天開眼,他又讓我回來了。
這一世,我看你如何擺脫我!
大老爺突然覺得周身一涼,再回頭看太子就瞪大了眼。這位直直的看著手邊的茶杯,居然是破釜沉舟的勢在必得?這是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動了動身子想要開口詢問,太子卻已然回神。
涼涼了看了一眼更加不安的大老爺。
“大人不必憂心,二公子沉穩,三公子活潑,兩人都是天資聰穎之輩,先生會收下的。”
短短一瞬就恢復了常態,好像剛才那個有些瘋狂的人不是他。
我想問的不是這個好嗎!給大老爺十個膽子也不敢把這話問出來。
彎身抱拳“兩小兒頑劣不堪,先生收與不收都是先生的決定。”
“大人太過謙虛。”
吳桐勉強應了一句,突然笑了“聽聞三公子從小就好動,常常鬧的府上不得安寧?”對許澈明來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那是常態,會跑的時候就已經無師自通了,伺候他的下人們哪個不是天天提心吊膽的?
“慚愧,是微臣教導無方,讓太子殿下見笑了。”
大老爺也不想去狡辯什麼,太子既然能推薦兩小子到這來,顯然也是調查了一番的。就算有阿團的關係,大老爺也相信太子不是任人唯親的人,不然也不會讓先生單獨給他兩考試了。三兒子自小如此,精力太盛。
吳桐繼續微笑“每個人的性子都是不同,三公子既然天生好動,大人就沒有想過讓他走軍營的路子?正好和他的秉性,也磨練了他的性子,精力也有發洩的地方。”免得他有事沒事就來找阿團!
大老爺這才驚覺,自家是走文人的路子,雖然三兒子從小好生,就當男生頑劣,想著長大了應該會沉穩許多,從來沒想過讓他從軍。今天聽到太子的話,才恍然,這倒是個法子。
只是,怎麼覺得太子殿下笑的有些滲人呢?
解決了一樁麻煩又接著說起了另外一件事“聽聞大人給阿團帶回了一塊紅翡?”
大老爺眨了眨眼睛直接起身彎身請罪“微臣不知太子殿下早已有準備,還在班門弄斧,請太子殿下責罰。”
虛扶了一下“大人不必驚慌,我沒有責怪的意思,只是問詢一次罷了。”
聲音悠的涼了下來“我只是不喜紅色,也不喜阿團身上有紅色,所以才有此一問。也希望大人回去轉告夫人,阿團現階段的穿著打扮還是不要和紅色有關的好。”
上輩子你如此喜愛紅色,我也順著你的意,你的寢殿,你的衣服,你的一切都和紅色有關。可你回報我的是什麼?是一場漫天的紅色盛宴,我連你的骨灰都收拾不出來。
太子如此直言不諱的說出了自己的喜好,大老爺這才仔細打量他身上的所有配件。就連玉墜的瓔珞都不是紅色的,是黑金線。看來,是真的不喜。可是,就算他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