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湊過頭來跟譚啟平彙報說道:“他叫潘志強,聲稱他父親潘石貴兩年前跳湖事出蹊蹺,唐閘區公安分局翫忽職守,沒有盡職調查就匆促給出‘畏罪自殺’的結論,草草結案——他要為他父親申冤。”
要不是沈淮提起,譚啟平也想不起跳湖自殺的潘石貴來,蹙著眉頭,隔車窗盯著眼前潘志強,問道:
“事情都過去有兩年時間,你覺得你父親死得蹊蹺,不可能只是畏罪自殺這麼簡單,那之前有沒有將情況向市公安局或其他部門反應?”
倒也不知潘志強真是有冤苦無處申訴,還是怎的,鬍渣拉茬的,臉頰瘦凹下去,兩眼赤紅,給領到譚啟平的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淚,毫不含糊的高聲哭訴起來:
“事情發生時,我當時人在外地,等我趕回來,我爸都已經叫他們早先一步給火化了,我連我爸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他們心裡要不是有鬼,何苦這麼急著哄騙我娘連我爸壽衣都沒有換上就叫我爸屍骨無存?區公安分局結論我爸是畏罪自殺,但是我不知道,我爸畏的是什麼罪?教唆商戶衝擊梅溪鎮政府,這個是有錯,跟我爸一同教唆商戶的杜貴,最後也給判了一年勞教。我不認為,我爸會因為怕給送去勞教就非要去跳湖自殺。區分安分局屍檢都沒有做,就直接送去火化,這樣的結案結論,我不能接受。我之前沒有向有關部門反應,因為我只是懷疑,但手裡沒有過硬的證據……”
“那你現在找到線索跟證據,也應該直接向市公安局反應,”譚啟平沉著臉說道,“我雖然是市委書記,但我也代替不了公安/部門幫你偵案破案。”
“案件涉及到唐閘區委書記潘石華,也是我的堂伯,我害怕市公安局不會受理,更害怕市公安局受理之後,訊息走漏出去,我會跟我爸一樣,死得不明不白!”潘志強說道,“我只能請譚書記您為我做主;你要不為我做主,我擔心我明天就會橫屍街頭……”
“胡說八道,朗朗乾坤,你看到有誰橫屍街道了?”譚啟平蹙著眉頭厲聲喝斥潘志強,但也沒有說更嚴厲的,而是瞼著眸子盯著他,問道,“你說唐閘區委書記潘石華,跟你父親的死有關,你有什麼證據嗎?”
譚啟平沒有回頭去看沈淮或熊文斌的反應,很多事情他從眼前這個潘志強眼睛裡能看出一二。//。//
劉偉立站在車外,也一直都注意觀察著潘志強的反應,心裡覺得奇怪:這個潘志強不認得沈淮?這出戏不是沈淮一手整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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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之前還真沒有跟潘志強打過照面,他也不知道潘志強到底找到了什麼線索,他就坐在車裡,很平靜的看著車窗外。
何月蓮、杜貴拿潘石貴死亡疑點材料去找杜建,想要拿這個做投名狀,以贖前過,沈淮當然不屑理會,但也認可杜建的處置。
潘石華的問題,不僅僅涉及到潘石貴跳湖自殺的疑點,還涉及到下梅公路兩側數十間已拆遷商業用房的權屬問題——這麼大的利益爭執、衝突在裡面,即使現在不爆發出來,待譚啟平走後、陳寶齊到東華之後,潘志強、杜貴他們一樣會攔陳寶齊的車駕喊冤,把這事捅出來。
到那時候,沈淮更洗不清他有痛打落水狗的嫌疑。
故而在此時將這件事捅出來,將解決事情的主動權交到譚啟平的手裡,對譚啟平來說,至少整個事件不會失去控制。
譚啟平隔著車窗,接過潘志強遞過來的材料,說道:“我們是不是可以先退到市委大院裡面,讓道路先通暢起來,我才慢慢看你的材料?”
見潘志強沒有反對,劉偉立就指揮兩部車退回到市委大院裡面,又領著人手,將隨同潘志強一起堵路攔車的十數人都拉到大門內來,讓交通先暢通起來。
譚啟平也不下車,就坐在車內看潘志強給他的材料,翻看了幾頁,才問沈淮:“這些情況你之前有沒有了解過?”
沈淮接過材料,粗略的翻看了幾頁,直接關於潘石貴死亡疑點的過硬材料不多,畢竟人死屍消,很多疑點在過去這麼長時間之後,都很難再還原,更多是潘石貴死後,他包括兩家織染廠及下梅公路南側多達三十間商業用房等財產給潘石華的妻子苗秀英以及其子潘成、潘建以及其他人聯手侵奪,以及潘石華多年來受賄、安排親屬進機關國企的材料——特別是商業用房的問題,潘志強遞過來的材料裡,附了很多證人證詞,後面都按著紅通通的手印,想來也是去年堵副省長羅成輝那些商戶聚在潘志強的身後,一心想著要把這件事捅破天。
沈淮將材料還給譚啟平,說道:“我在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