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內一切,似乎不曾看見,仍猶自在櫃裡忙碌著。
“哈哈哈哈。”一陣笑聲。從店門外傳來。
窒息的空氣中,立即浮動過一絲顫慄的氣流。
“店家!”一聲蒼老,啞澀的陷喝。
門外,走進來了一人。
此人身著一件藍衫、腰間扎一根草繩,繩上斜彆著一根菸鬥,年紀約摸六旬左右,一雙細眼微眯著,嘴唇角上翹,臉上兩道肉之溝似在永遠在微笑,但若看清楚了,則發現那笑比哭還要難看十倍。
嚴陰陽見到此人,身子不覺一抖。
大慧道長、雲霞師太、桑木道長和成石磊疑滿冷霜的臉,變得有些發青。
常華寶剛想問話,卻被堂主昆義用眼色阻住。
那老者身後跟著一個嬌豔的女人。
那女人三十左右,身著一套繡花桃紅綢衫裙,一襲桃紅紗披肩,一張*性的櫻桃小嘴,漂亮誘人的鼻子,一雙水靈靈的勾人心魂的眼睛,顯得標緻而嬌蕩。
沒有人看見,也沒有人覺察覺到,不知什麼時候,店老闆已從櫃檯裡來到店門邊。
他伸出短短的手臂,擋住老者道:“對不起,本店已經客滿了!”
老者呵呵一笑道:“做買賣的,該要來者不拒才對。”店老闆報以回答道:“可這是是非之地,你不見這是非已經生起來了麼?”
老者道!“老夫是是非之人,就此坐坐,但也無防。”
店老闆嘴一翹:“哪裡是你們的座位?”
老者嘴唇朝白素娟呶了呶:“老夫與是非者同桌如何?”
店老闆瞟了白素娟一眼,略一思忖,躬身退下。
白素娟呆呆地站著,神情有些木然。
剛才嚴陰陽趁老者與店老闆說話的機會,已暗向白素娟報出了來人的名字。
老者是陰宴帝君神篇藥王湯千秋。
女的是赤煉蛇花容容。
孫三娘三教她毒功時,曾告訴過她,無論在什麼地方都不能招惹這位似笑非笑的邪老頭,否則,他會陰府間的閻羅帝君一樣,手指頭這麼輕輕一勾,你就算完了。
據說這位老頭,早在十多年前就歸隱山林了,怎麼會突然間在這裡出現?
她震驚的程度可想而知。
湯千秋踏步向白素娟的酒桌。
花容容扭動著蛇一般的腰肢緊隨其後。
大慧道長與雲霞師太默然相視,神情肅穆。
這位陰莫帝君得在江湖出現,江湖必定要掀起軒然達波。
湯千秋在桌旁站定,向嚴陰陽施了個禮。
頗有禮貌地道:“能請閣下讓個座嗎?”
嚴陰陽沒吭聲,緩緩地站起,轉到劉俊林的一旁坐下。
他起身,轉體,落坐,手始終沒有離開手中的那柄劍。
那隻極普通的劍鞘裡,藏著他的成名兵器杖中劍。
他不用拔劍,只要用手指在劍鞍上輕輕一按,劍鞘就會像竹子一樣的爆開,彈出鞘內的簿刃利劍。
在湯千秋面前,他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花容容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白素娟,眸波中透著令人消魂的春火。
這少年好生俊俏,臉龐與神態竟又有幾分酷似那個該死的狼崽徐天良!
湯千秋沒有落坐,卻先抓起桌上的酒罈,朝嚴陰陽道:“可以嗎?”
嚴陰陽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的手,冷緩地吐出兩個字:“請便。”
湯千秋捧起酒罈猛地喝了一日復放下酒罈,縮了縮鼻子。
驀地,他扭轉臉,打了個噴涕。
一陣酒雨,再次酒落在霍長青的身上與桌子上。
霍長青再已無法忍耐了。
士可殺,而不可辱!
他縱是功力盡失,也要與侮辱自己的人拼死一搏。
他剛一動,湯千秋的聲音立即響起:“你中的追魂雨霧毒,已經被老夫化解了。”
他微微一怔,隨即運氣,頓覺經脈已然暢通無阻。
他立即拱起雙手:“謝老前輩……”
湯千秋沉聲打斷他的話:“你不要謝我,如果要謝的話,該謝他。”
湯千秋的手,朝白素娟一指。
霍長青詫異地:“謝他?”
湯千秋端然地道:“老夫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替你解毒的。”
霍長青頓時呆木。
這個怪老頭,究竟是敵人還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