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中毒了。”
徐天良冷聲道:“你中的西域無果花毒。這是一種慢性毒藥,毒粉無色、無味、無氣,加拌在飯菜中,很難令人防範。”
孫貴富嘆口氣道:“使者所言不錯,老朽中的就是這種毒,是孽子暗地裡下在飯菜和茶水中的。我發覺太晚,武功已大打折扣,孽子趁機制住我,逼我交出金陵藏寶圖,我不肯,他便挑斷了我的腳筋,把我關在地窖裡……”
徐天良瞳仁深處,閃起了綠色的亮點。
孫貴富仰面望著屋頂:“他怕別人發現,所以出個主意,向外人聲稱我已死,卻把我悄悄地藏在了這裡,他繼續向我下毒,用各種酷刑逼供。他每七天只來一次,送一瓦罐水,七個摻拌了毒的饅頭,而且每一次都要變一個新花樣來折磨我,他說,他不達到目的,就要一直這樣折磨我到死。可是我還不能死,因為金陵寶藏圖還沒有交出去,皇祖亡靈的聖命使者,還沒有出現……”
他的聲音在石屋中低低地迴盪,那樣真誠,又那樣惆悵,有一種說不出的悲慟。
徐天良的心引起一種共鳴。
自已是否也像被困在石屋中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孫貴富?
孫貴富最後顫聲道:“終於,聖命使者到了,一切……都結束了……”
徐天良突然心一動:“你怎麼能認定我聖命使者的身份?就憑我一句替皇祖亡靈討債的暗語?”
孫貴富眨了眨眼:“不,憑你這張火燒傷疤的臉和趙百萬的死。”
徐天良眉頭一挑,滿臉困惑。
孫貴富似對徐天良,又似自語道;“當年我們九人奉命盜走了金陵寶物之後,分畫九張藏寶圖各自藏在身上,按計劃原是將九張藏寶圖,分九路送交皇祖,不料途中遇變,皇祖駕崩,飛騎大將軍傳下密令,命我九人改名換姓,攜帶各自的藏寶圖躲起來……”
徐天良神情冷漠,表面上似乎沒注意這些話,但實際上卻是在認真地聽。
這些內幕,西門覆沒與他講過,徐滄浪也沒有與他講過。
“沒多久,飛騎大將軍又以皇祖亡靈的名義下令追殺我們九人,理由是我們背叛了皇陵的誓言,私藏了這批用以東山再起的金陵寶藏。說起來實在是有些冤枉。其實,我們九人都是忠心耿耿地執行皇祖的命令。”
一定是有人在陷害他們。
那道飛騎大將軍的密令,一定是假的。
徐天良的心念跟著孫貴富的話,在閃躍。
只有一個例外,除非孫貴富在說假話。
但,徐天良認定,孫貴富說的是真話。
因為,他知道孫貴富中了西域無果花的毒,而且中毒的程度已使他陷入了一種神經無法控制的狀況,在這種情況下,只要有適合的環境,加之他的臉和言語的刺激,孫貴富體內的無果花毒粹然迸發,使他處一種幻覺狀況,因而說出了這番內幕。
這是西門復等人未所預料到的。
“我們九人都知道中計了。不知是誰在其中欺騙了我們,目的顯而易見,是為了這批金陵寶藏。此時,情況是很嚴峻的,金陵盜案東窗事發,朝廷在通緝我們九個巨盜,而皇祖亡靈又下令組織追殺我們九個叛賊……”孫貴富說到這裡,話音頓了頓,張口喘著粗氣。
徐天良知道他體內無果花毒氣已經攻心。他想了想,伸出右掌按在他的神道穴上。
一股內力,從神道穴注入了孫貴富體內,將毒氣暫時逼住。
孫貴富已不由自己控制,繼續道:“我們九人經商議後,決定再次改名換姓,隱藏起來,以逃避這場劫難,待以後再向皇祖亡靈解釋其中緣故。光陰似箭,彈指之間,三十多年過去了。朝廷沒有抓到我們,皇祖亡靈組織也沒有找到我們,我們都以為這場劫難已經過去了。”
徐天良目光閃爍著閃忽不定的光芒。
“想不到五年前的一個夜晚,突然接到了項皇祖亡靈的密令警告。那是一張蓋著皇祖先帝碧玉如意印的杏黃紙!”
徐天良心絃陡然一震。
“那紙上寫著:聖命使者火燒疤臉上,替皇祖亡靈討債,玉面狐趙百萬死日,便是登討債之時。欽此。”
徐天良恍然大悟。
難怪主人下令,一定要趙百萬府前,公開索取內紗衣,並逼他自盡。
這個計劃在五年前就已經制定好了。
五年前,他已註定要變為一個火燒疤臉人。
他有一種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間的憤怒,而又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