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錢振宇卻告訴他,經西子莊調解,魏公王閩少南已答應不再追究徐天良失手殺關培南之事。
既然魏公府已不追究此仇了,鐵血堡還怕什麼?
故此,他感到奇怪。
他打算在辭行時向錢振宇問個明白,是否魏公府把殺培南之事,遷怒到鐵血堡頭上!
好漢做事好漢當,他決不會讓鐵血堡,為自己背這個黑鍋。
他仰面看看天空。
天空雖然是一片昏暗,但時辰已經不早了。鐵振宇也該來了!
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他倏然轉身。
站在他身後的是水月軒的管家黃老頭。
“徐公子,”黃老頭躬身向徐天良施了個禮:“堡主有急事出府去了,特叫小人來送公子,並請公子見諒。”
徐天良目光四下掃了一眼:“錢三叔和宋公子呢?”
黃老頭欠欠身道:“他倆昨天奉堡主之命去辦事了。”
徐天良抿抿嘴,沉聲問道:“水月軒發生了什麼事?”
黃老頭聞言,急忙道:“沒事,沒事。堡主打算送小姐回堡,所以叫他倆……”
徐天良冷聲打斷他的話,道:“是不是魏公府的人找上門來了?”
“不是。”黃老頭斷然地道:“絕對不是。”
徐天良眯起眼:“真的?”
黃老頭認真地點點頭。
徐天良仍不放心:“你敢發誓?”
黃老頭正色道:“皇天在上,在下以堡主的名義發誓,如果欺騙徐公子……”
“好了。”徐天良堵住黃老頭的話:“我相信你。”
錢振宇這種人,把名譽看得比性命還重要,黃老頭既然以錢振宇的名義發誓,那就不會假。
他放心了。
除了魏公府外,據錢小晴往日所言。決無人敢找鐵血堡的麻煩。
即使有人找,也與他殺關培南的事無關。他將捫心無愧。
“徐公子請。”
“謝黃管家。”
他在黃老頭的陪送下,出水月軒洞門。
他離開水月軒。
他心中仍有一絲奇怪:“既然不是魏公府找上門,水月軒為何如臨大敵,有驚慌失措之態?”
他無須去思考,在黃昏申牌時分,他必須趕到西子莊。
他加快了腳步。
在加快腳步的瞬間,他回頭瞥了雨霧中的水月軒一眼。
他斷定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他不會來水月軒,或許,這一輩子他也無法再來水月軒了。
申牌時分。
徐天良趕到了西子莊。
莊門仍然破舊,西子莊的橫匾仍斜垂門坎上。
荒草與野花伏首在泥濘之中,更添幾分淒涼。
徐天良步入莊門。
他雖然具有狼一般的野性,但回想起上次進莊的情景,血面怪魔崔天命慘死的恐怖面目,仍禁不住一陣心驚肉跳。
他畢竟初入江湖,只是一隻無畏的狼崽,要變成一個好殺、嗜血、無情,狠辣、殘忍的殺手,還需要一個過程。
他踏入長滿荒草的石坪,轉身向左,走到竹林陣旁。
他正待施展輕功絕技,掠竹梢林入陣,忽見竹林嘩嘩一陣響動,露出一條小道來。
他沒再猶豫,立即大步踏上竹林小道。
不過十幾步,便到了石亭前。
他抖了抖已被雨水淋溼了的衣衫,登上了石亭。
石亭內與上次一樣,仍不見一個人影。
奇怪,難道西子莊確已被放棄?
他不復多想,曲跪在地,朗聲道:“大漠鹿子原死亡墳地狼崽徐天良,奉命來到。”
亭外,竹林又是一陣響動。
正面對著徐天良的竹林露出一塊平地。
平地上浮現出一座拱形的皇陵古墓,墓碑上“吳王張士誠”五個大字赫然醒目。
墓前一條皇陵道,道旁青松掩映,直達蹬蹬天際。
皇陵道墓前石階上盤坐著一人,黃袍,黃褂,黃紮帶,黃布鞋,這是個額骨高聳,目光炯炯,十分襤褸的老人。
左邊一人,身高八尺,極單極瘦,一雙掃帚眉,兩隻吊睛眼,手執一根金光閃閃的權杖。
右邊一個,身高四尺,胖乎乎的,稜形臉,絡腮須,手捧一隻碧玉如意。
雨霆之下,三人猶如罩上一層雨花,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