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完全不丟人。顧持鈞肯為了你息影,我認識的每個人統統覺得非常浪漫,都說顧持鈞是個世上難尋的好男人。”他的確是很好的人。
“會有人反應過激,沒辦法,誰讓顧持鈞是公眾人物,”安露聳肩,“但你完全沒必要放在心上。新聞我也在看,其實倒也沒有說得太過的地方。過了幾個月,人們再提起這件事情,只會說兩個字‘傳奇’。”
我穿好衣服從浴室出來,頭髮還滴著水,“安露,你還不明白嗎?兩三天內這件事情發展到現在的地步,針對的已經不是顧持鈞,而是我。”
安露翻箱倒櫃地找我的吹風機,對此話題不予置評,看來她是清楚的。“明星談個戀愛算不上大事,可從我的照片被曝光的時候起,焦點已經落在了我身上,”我看著安露,“你也應該知道我母親是誰了?”她表情複雜,“之前不知道……現在,有所耳聞。”
“媒體發瘋了一樣報道我,甚至扯出了我爸爸,卻沒一個字提到我母親,”我說,“以這些媒體的資訊來源,他們會不知道我母親的身份嗎?即便現在不知道,早晚也會知道。流言根本擋不住。但他們根本不在乎,還追我追到學校裡。”
安露不語,拿過吹風機幫我吹頭髮。我想這個學妹的最大好處就是善解人意,該說話時就說話,不該說話時就緘默不語,從不多事從不多問,也難怪林晉修待她和別人也不太一樣。
我疲倦極了,強打精神,“安露,你開車來了是吧?幫我個忙。”我知道,林晉修這段時間如果不在學校就是在MAX總部,沒有通行證我自然進不去MAX。在安露的帶領下,我乘著觀光電梯一路往上到達頂層。
我想這就是頂級富豪的好處,可以站在這個城市最高的地方俯瞅全市。雖然沒有預約,但他的秘書聽說是我,當即叫我進去。林晉修的辦公室異常寬大,陽光明媚,簡練且舒適,黑白二色為主,一看商業氣氛濃厚。有事求人,我規規矩矩就站在他那寬大得足有四平方米的漆黑辦公桌前,只覺得桌後的人很有判官的氣勢,很能懾人。
“學長。”我輕輕叫他。
“怎麼,兩天不見就憔悴成這樣了?”我雖然垂著頭,但能感覺到他在看我。真是明知故問,他應該比誰都清楚事情的原委。“你來找我比我預想的還要快。”林晉修開口,桌上的檔案又翻過了一頁。“再晚了就來不及了……”
我覺得大腦都要炸開了,“你需要什麼代價?”
林晉修輕輕撥出一口氣,“許真,我要什麼,你一直很清楚。”都是一筆什麼樣的爛賬?我頭疼欲裂,眼前一陣血紅連線著一陣白霧,有一瞬間連我身處何地都不清楚,我喃喃自語,“我不會跟顧持鈞出國,我會跟他分手……”完全看不清林晉修的臉,我聽到他的聲音,“這不夠。”
會議室裡開了暖氣,吹著我的頭髮和臉頰,我覺得眼淚都要被燻出來了。“這是我能做到的了,”我太陽穴突突直跳,“你不能要求我更多。”
他盯著我半晌,“許真,去沙發上坐下。”
我小腿發軟,連走到沙發邊上的力氣都沒有了,慢慢蹲下身,無力地搖頭,感覺就像無數看不見的透明蚊蠅在我四周飛舞,模糊了視線,侵入了身體,我只覺得一輩子裡,從來沒有這麼心痛。茫然中林晉修走到我身邊,我抱著他的腿,“我求你了,學長。只要我爸爸,我爸爸……”
“起來。”他半抱半扶地把我弄到了沙發上,又順手拿過他的咖啡杯放到我手裡。我看到林晉修的臉從一陣霧氣裡浮現出來。我雙手握住杯子,覺得熱氣從加了牛奶和方糖的咖啡杯裡燃起,蔓延到了全身。
我默默看著林晉修的臉,忽然覺得我很久沒有正眼看過他了。無須諱言,林晉修的皮相固然不如顧持鈞,但在男人裡也算是頂好了,他看向你的眼神總顯得極為專注,三秒鐘的凝視就讓人有曖昧感覺。他出身太好,也太聰明,眾星捧月般長大,女孩子都對他芳心暗許,於是他覺得有些東西自己出生就該擁有或者總會擁有,所以他永遠也學不會寬容。一定是我凝視他的時間太久,林晉修忽然別開目光,半晌後說:“好,我答應你。”
頭重腳輕離開他的辦公室,大腦裡昏昏沉沉,我看到林晉陽和幾位西裝革履的助理邊交談邊從玻璃門後走來。沒力氣說話,我竭力維持著最後一點平和的情緒,點點頭就算打了個招呼。林晉陽看到我,驚訝神色一閃而過,隨即站住叫我的名字,“許真。”
“林先生。”我說。他跟身邊人點了點頭,一群人先行離開到了會議室。“跟我過來。”勢不如人的壞處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