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正盯著他們,專心地聽著他們講話。
他的視線才觸及,他們立即撇開頭,假裝在說話。
佩嘉將落葉掃進畚箕裡,而後對文雁道:“我先回教室了。”
文雁示意她等一下,回頭朝楊漢強訓示了幾句不要“為非作歹”之類的話後才跟上她。
多年後,當佩嘉回想自己在這關卡所作的決定,雖說有些意氣用事,想法也太過單純,但她從來不後悔自己下了這樣的決定。
那時,父母在知道她的決定後,幾乎要被她活活氣死——依照父母當時的說法,他們用盡所有的方法,不管是打、是罵。她都不曾屈服,原本單純的決定,最後卻在父母恐嚇威脅的說教下,成了十惡不赦的罪。
像是如何在親戚間抬起臉來;祖宗八代的臉都讓她丟盡;她這個不孝女,養她這麼大做什麼;她是讓誰洗腦了?是不是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把她帶壞了;到最後,父母甚至互相責備起對方來,而且一致責怪是對方沒將她帶好,寵壞了她……
聽到最後她都麻木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屈服,直到那時,她才知道自己的脾氣原來是這麼倔強。
當她帶著讓父母抽打的傷出現時,她瞧見曾逸煌在長大後第一次對她流露出顯而易見的情感,他盯著她小腿上的血紅抽痕,表情震驚且不可顯信。
“只是看起來糟了點,可其實已經不怎麼痛了。”他的激動讓她下意識地找了些話來緩和他的情緒。
“為什麼?”他握緊拳頭,極力控制油然升起的怒氣,他對這樣的傷痕知道得太清楚了,他甚至很清楚這是幾分的力量所造成的。
“因為我不考高中。”她往前走,準備去上學。
他突然攫住她的手臂,臉上是無法掩飾的心急。
她不解的看著他。
“你——”他只說了一個字便再也接不下話。
他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只是覺得憤怒,他想為她做什麼,卻發現自己什麼也不能做,這無力的感覺讓他更加沮喪。
“我——”他再次開口,卻仍是戛然而止。
他痛苦憤怒的表情讓她怔仲,她不知道他會這麼在意她身上的傷痕。
“比起你以前受的傷,這不算什麼。”她溫軟地說。
“不要跟我比這個!”他粗魯地道。
她沒接話只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