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笛,崔成抄起了一根長竹竿。二人把心一橫,面容悲壯,迎風傲立筏頭,準備奮力一搏,殺出一條血路。雖知希望渺茫,但總勝於束手待斃。
不屑的冷笑聲劃破星空,兩個女子追至前來。
一人喝道:“死到臨頭還敢反抗?真是不自量力。”
另一人面如寒霜,又冷又豔,唇齒間蹦出生硬的一個字“殺!”
只見二人足尖齊點,身輕如燕,縱身躍起丈餘高,空中一個華麗的亮式,長劍破風刺來。
林天鴻和崔成向前衝出了兩步,準備應戰。忽然,聽到有破空的唿哨之聲傳來,兩根長長的竹竿撞向那兩個女子的長劍。
劍光晃動,發出嗚吟之聲,兩個女子在空中折身落下。有一人趔趄了一下,差點跌入河中。二人轉身去看,舉劍護在胸前,長劍已是顫顫而抖,拿捏的不太穩當。
此時一條灰影疾馳而至,橫劍擋在林天鴻和崔成之前。
林天鴻和崔成驚喜喊道:“王大哥!”
來人正是泰山派王克勉。
張若虛見林天鴻、崔成久出未歸,擔心他們頑皮惹事,便命王克勉出來尋找。王克勉找了幾條街巷,都不見二人蹤影,待到竹竿巷時見到滿巷子的狼藉,很是一驚,詢問了店鋪裡的夥計,急忙趕來。遠遠看到水光月影中有兩個女子突下殺手,便拿起兩根竹竿運力擲了過來,救下了危急。
王克勉對林天鴻和崔成輕輕點頭示意,然後對那兩個女子說道:“不知這兩個小兄弟如何得罪了二位姑娘,還望看在下薄面,高抬貴手,放過他們。”說著,他收劍,抱拳拱手。
一個女子舉劍一指問道:“你是何人?憑什麼讓我們放過他們?”
王克勉見她二人身著白衣,頭頂蓮花冠飾,眉心刺就胭脂一點紅,心中一怔,暗暗猜測她們的身份。
另一個女子見他不說話,說道:“你既然要兜攬此事,不妨留下高姓大名。哼!即便你不說,我們定也能查的到,若是怕了,趁早走開,別多管閒事。”
王克勉微微一笑,說道:“在下泰山王克勉,無意與二位為敵,請不要誤會。這兩個小兄弟是和在下結伴而來,年少不懂事,得罪之處還望海涵,在下在此賠不是了。”
那女子一怔,心中暗道:“果真是泰山派的!這牛鼻子武功不弱,恐非我二人能敵。”
她正想著計較,只聽同伴喝道:“泰山派那又如何?有意為敵也罷,無意為敵也罷,只要妨礙我們行事,照殺不誤!”
她忙抬手一攔,輕輕搖頭說道:“別輕舉妄動。”又對王克勉說道:“你泰山派既然插手了,自會有我教中好手去找你們理論。”二人恨恨地轉身飛掠而去。
到了岸上與那個受傷的倒黴女子交談了幾句,向河中望了一眼,相扶走了。
王克勉說道:“好險!我功力未曾復原,未必是她二人對手,剛才投竹竿已是用了全力。若不是狐假虎威報出師門威名,只怕她們不會不戰而退。哎!你們兩個怎麼會惹上她們?”光影閃爍中,他臉上現出一絲憂慮。
崔成剛想細說原委,林天鴻突然哼唧一聲,手捂向腹上傷口。傷口迸裂,又流出血來。王克勉忙抱起他向岸上奔去。崔成晃晃悠悠,磕磕絆絆地緊緊跟隨。
林天鴻並無大礙,回到客棧,敷了七厘散,重新包紮了便去睡了。王克勉和崔成向張若虛述說了事情的經過。張若虛神情嚴肅,良久沉思不語。
夏克謹說道:“師父,白蓮教真如傳聞的那樣難纏嗎?崔師弟只是誤傷了他們一人,也不算是結下什麼仇怨,師父不必憂慮。”
崔成問道:“白蓮教是什麼門派?很可怕嗎?”
張若虛說道:“白蓮教創教有數百年了,源於佛教淨土宗,教眾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有很多江湖幫派依附,甚至許多朝廷官員和軍營士兵也是白蓮教的信徒。這些年在江湖上廣收門徒,更是興旺了。他們分為大乘、混元、收元等很多支派。各支派都行事詭異,善惡無常,實不遜於當年的冷月山莊,江湖各派都不願招惹他們。此事雖出於誤會,只怕她們不會善罷甘休。”見弟子們都面露愁色,張若虛又安慰道:“大家也不用太過緊張,晚上機警點便是。”
餘人點頭答是,各自回房。
唯恐師父受到驚擾,夏克謹和王克勉在房中打了地鋪守護,俱是衣不解帶,兵刃挨身。
街上響過三更鼓聲,張若虛還在閉目打坐。映在窗紙上的月光中有人影一飄而過,他立時睜開了眼睛。緊接著,房頂上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