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倆齊心協力,不多時撈出來的魚就裝不下了,剩下的水便沒動。商量著要編個撈魚的簍子,往後就不用一桶一桶地撈了。
等外面修堤壩的人路過得差不多,再將兔子和魚裝到筐裡,一個蘇凌揹著,一個蘇昌揹著,怕魚在路上死了,還用塊破布沾了水給包好,上面蓋著藥材和厚厚的乾草。
可就是這樣還剩下半筐多魚,蘇小葉道:“娘,我比他們心細,也一起去城裡看看有什麼要買的,剛好這半筐魚我揹著。”
昨日就看出蘇小葉的傷已經無礙,徐芝香也就沒攔著,只是給她頭上戴了一頂草帽,遮住她頭上纏的白布條,也能遮住她大半張臉。帽沿再壓一壓,就只剩個尖巧的下巴在外面了,蘇小葉很滿意,這樣做事也更方便一些!
蘇小葉給蘇凌和蘇昌也一人戴了一頂草帽,“出了門可不許摘,咱們賣的東西太稀罕,別讓人認出來了惹麻煩。”
本來不想戴草帽的兄弟倆,聞言趕緊把草帽往下壓了壓。
此時天熱,很多人出門都會戴頂草帽遮太陽,他們這個樣子也不會惹人懷疑。
這時候,村裡除了修堤壩的人,其餘人也都跟著過去看熱鬧了。路上沒遇到幾個人,遇到了問起,也只說刨了點藥材,去城裡看看能不能換錢。
村裡每年都有人上山刨藥材賣,倒是沒讓人懷疑,只是盯著筐的目光很是羨慕,大概也是想要上山瞧瞧看。
順利地出了村,走在去縣城的土路上,蘇昌還是想不明白,“哥,姐,你們說咱們這裡都旱成這樣了,那位大人咋還讓人修堤壩?不是該抗旱嗎?”
蘇凌搖頭,“那誰曉得呢?或許是見旱天啥也種不了,閒著也是閒著,就把堤壩修一修唄。往年修堤壩,一天二十文錢可沒人幹。”
蘇昌恍然,“原來是為了省工錢啊。”
蘇小葉聽哥倆一唱一和忍不住笑了,“我從前聽人說過,大旱之後必有大澇,大澇之後必有瘟疫,那位大人可是高瞻遠矚呢。”
三人說著話,卻未注意到他們說的話已被騎著馬從他們身旁經過的主僕二人聽得真切。
樊州感慨:“主子,蘇姑娘不但連這些都懂,瞧瞧誇你的話,高瞻遠矚?嘖嘖,這可不像鄉下丫頭能說出來的話。”
偷看旁邊馬上主子的臉色,卻是正盯著人家蘇姑娘的背影發呆呢。
蕭長安此時的內心再次因蘇小葉的話而震驚,他哪是什麼高瞻遠矚,不過是重活了一回,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大旱之後必有大澇,大澇之後必有瘟疫,一個小姑娘都知道的道理,上輩子為何卻沒人能想到?難道萬萬人,都不如一個小姑娘明智?
或許也不是都不知道,只是明哲保身,或是人微言輕吧。
蕭長安久久不動地目送著蘇小葉三人的背影,直到三人消失在路的盡頭才調轉馬頭朝蘇家村奔去,心中反覆想著一句話:若是上輩子蘇小葉沒有那麼早死,她會不會站出來對他說這番話?他又會不會聽取她的建議?
或許老天讓他重生一次,為的就是讓他救下成千上萬人的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