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懷久最看不慣他這副窩囊廢的模樣,但徐芝香卻讓他刮目相看。
能立起來就好,村裡也不是沒有女人當家的,不然這個家分也是白分,心裡又堅定了要給他們分家的決心。
“行,這個家,我做主,給你們分了!往後你們可要把小家的日子過得紅紅火火。”
蘇小葉與徐芝香眼底都是喜色。蘇凌蘇昌的臉上也露出輕鬆的笑容,小小的蘇嵐與二姐蘇小草抱在一起又笑又跳。
雖然他們是家裡最小的孩子,可也明白哪怕吃不飽飯,一家人在一起,不必再受旁人的打罵,不必被當牛羊一樣的使喚,每天都會很開心。
只有蘇老三,狠狠地甩了自己兩個耳光後,蹲在一旁嗚嗚地哭了起來。
這邊在族長的主持下分完家,蘇家門前圍著的人也都散盡了,離去的人都在罵白氏心歪。
蕭長安卻還站在那裡望著蘇家院子出神,蘇老三一家和上輩子一樣分家出去了,卻又好像不太一樣。
想起上輩子的往事,蕭長安眼底閃過晦暗:難道蘇小葉會是他改變命定軌跡的契機?
那麼,就不能眼看著她死在今晚。
蕭長安回頭對身後跟著的隨從吩咐:“樊州,你去城裡請個郎中回來給蘇老三家的丫頭看看,頭傷得那麼重,可別落下什麼毛病。”
樊州詫異,他跟了蕭長安多年,心知主子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像今日這般發善心還是頭一回。這是日頭打西邊出來了?
想到蘇小葉指著蘇老三鼻子罵,再想想蕭家的那些破事兒,或許主子也是欣賞她的潑辣吧?
嗯,他也很欣賞。
主子年方二十,家中卻無人幫著張羅親事,若是能迎娶到這樣一位潑辣的當家主母,與主子雙劍合璧,一個主內,一個主外,定能氣死姓許的那個老妖婆。
想到這裡,樊州樂得嘴丫子都要咧到耳後根,領命後上馬,急匆匆朝村外奔去。
見他的馬跑遠了,蕭長安才帶上其餘隨從去了族長蘇懷久家裡。
蘇懷禮過世後,一家日子越過越差,今年又趕上旱年,家中存糧也不算多,蘇老三一家又是主動要分出去,白氏說家裡沒有多餘存糧,只分了他們一家一袋糙米,兩袋紅薯幹,還有他們所住柴房的一應物件都可帶走,每年年底還要給白氏送來一兩孝敬銀子,做為生養蘇老三的回報。
田地沒有給蘇老三分一畝,徐芝香也沒要。大災年田裡沒有收成,要了田地還得交糧稅,他們家可拿不出來。
至於房屋,更是一間都沒有。甚至人還沒走,大房二房已經在為把柴房扒了,給誰家起房子這件事吵了起來。
徐芝香讓蘇凌去鄰居家借了一輛平板車,將分給他們家的所有東西都裝了上去,一家人推著拽著平板車,頭也不回地出了蘇家。
蘇老三雖不情願,可事到如今也不能再在蘇家待下去,一路上都耷拉著腦袋。
村子裡沒有房屋住,一家人搬去山腳下守村用的石屋。
之前每年到了秋冬時節,山上總會下來一些野獸進村禍害,村裡人就在這裡建了這處石屋,村中青壯夜裡輪流在此守護。
今年村裡沒有莊稼,便讓蘇老三一家先住著。
石屋院子破敗不堪,但為了防禦野獸,院牆卻修長極高,房間也夠寬敞,今年大旱,暫時不怕風吹雨淋。
房子旁邊就是村中如今唯一的水源,打水也比旁人方便,若有需要也可將屋子修繕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