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清床上躺著面如金紙的蕭長安時,蘇小葉也嚇了一跳,人還是那個人,可這臉色都不太像個活人了。
在看過他胸口的傷處後,陳郎中也連連搖頭,雖然未把沒救了三個字說出來,卻都像是寫在臉上一般。
可就是這樣,陳郎中也沒放棄治療,先是給蕭長安診了脈,又去開了藥方。
見陳郎中交待樊州去抓藥,還叮囑他取一株三百年份的人參過來吊命時,蘇小葉慢慢靠近床邊,趁人不注意,將兩顆強身健體丸塞進蕭長安的嘴裡。
傷重,要加大劑量。雖然不知道藥丸對他有沒有用,也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就是不知他眼下還能不能吞嚥,萬一被藥丸給噎死了,只能怪他命不好,可千萬別怪到她頭上。
但顯然蘇小葉的擔憂多餘了,藥丸入口便融化開,流入咽喉,眼見被蕭長安無意識地吞嚥下去後,蘇小葉也放下半顆心。
至少藥丸吃下去了,接下來就要看強身健體丸對傷勢有沒有療效了。
驀然對上蕭長安睜開的雙眼,蘇小葉嚇了一跳,不知是否被他發現自己偷偷喂他吃下藥丸。但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睛很快又地閉上,像是從未睜開過一般。
蘇小葉長吁口氣,想來是意識模糊,怕是連人都認不出來了。就算記得,她不承認就好。
陳郎中交代樊州去取藥,再回來看到蘇小葉站在床邊,能被樊州帶過來,想來應該也是熟識的,陳郎中也沒在意,吩咐道:“你個姑娘家不好近身伺候,去讓人準備煎藥用的爐子和藥壺來。”
蘇小葉答應一聲出去,心裡還有些不安,明明也不是多熟的人,此時她很怕他會就此死去。
或許是因為他是自己家抱上的大腿,往後還想要仰仗他的照拂吧。
見到有人,蘇小葉便讓人幫著準備藥爐藥壺,知道是京城來的大人要的東西,旁人也沒多問便去找來給她。
蘇小葉回來不久,樊州也抓藥回來。
陳郎中叮囑將人參切片放到蕭長安的嘴裡含著,其餘藥材要用三碗水煎成一碗後,蘇小葉就蹲在院子裡煎藥,樊州則留在裡面往蕭長安嘴裡塞參片。
很快藥煎好了,稍晾了下便端了進去。
不知是不是看錯了,蘇小葉覺得蕭長安的臉色比起之前好了很多,雖然還是失血後的蒼白,卻不像之前那樣金黃。
只是人還昏迷不醒,樊州便在身後扶著他坐起,喂藥的活就交給了蘇小葉。
坐到床邊,舉著勺子喂到蕭長安嘴邊時,蘇小葉不合時宜地想到那句‘大郎,該吃藥了’,差點沒把自己給雷死。
見她面色古怪,樊州嘆道:“我也知男女授受不親,只是眼下不能讓人知道主子傷重至此,只能勞煩蘇姑娘幫忙,過後定會報答姑娘的相助之恩。”
“樊大哥說的哪裡話?大人對我家多有照拂,這是我應該做的。”
蘇小葉自然不會拒絕,樊州沒有聲張蕭長安的傷情,可見不想讓更多人知道他傷重,卻允許她跟過來,便是將她算在自己人的範疇裡,此時已容不得她退卻。
樊州心下滿意,看來也不是主子剃頭擔子一頭熱,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