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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北嚴城,西凌行省首府,邊境重鎮,離麗京其實不算遠,但赫然又是一種天地,這裡離外三家軍中的“天紀軍”主營不過兩百里,離西陵上府兵大營一百五十里,城門之外五十里就是西南境的城關,接壤西番西境。

北嚴城麾下有五副城十小縣,通城是屬縣之一。

日光從北嚴高闊的城頭上射下來,學生們抬手遮住眉簷,眼神裡閃爍激動的光。

一些學生踮腳對城門內望了又望,原以為北嚴城的官員一定會像通城一樣,派人等在城門口,正好可以藉此機會,狠狠告通城一狀。

為了避免引起騷動,以及擔心一些學生定力不夠,把持不定,太史闌等人並沒有將猜測到的真相全部告訴學生,一些學生因此認為,通城那些人是嫉妒他們的功勞,喪心病狂,想要搶奪戰果,才會對他們下殺手,北嚴城,自然不會的。

然而望了又望,城門口哪有人影?眾人悻悻進城,一路東張西望,生怕漏了接引人員,可等他們一直到了北嚴府衙,也沒看見任何一個接待人員。

五輛大車帶著三十俘虜,浩浩蕩蕩進城的學生們,原本憧憬的是大開四門,城主迎接,百姓圍觀,當眾誇街的榮耀,經過通城一役,這種幻想稍稍淡了些,化為吐露冤情的急切,和希望受到親切的撫慰和補償,此刻見到這種冷遇,便如被澆一盆冷水。

這盆冷水很冷,但還沒澆完。

在門房坐了很久冷板凳,才等到府衙一個推官出來接待,那個花白鬍子的老頭,一邊咳嗽一邊告訴他們,知府大人不在,同知大人不在,治中也不在……總之,能排得上號的都不在。不過推官說,知府大人已經知道二五營學生前來考練之事,雖說北嚴臨近戰區,日常戰事頻繁,其實不需要多餘的人來添亂,但二五營既然人已經來了,也不妨留下,至於那俘虜的事,也知道了,就收進大牢,待報上朝廷等候處理便是。

“知道了。就如此罷”。一番話輕描淡寫,每個字都淡漠堅硬,兼帶輕蔑,石頭般砸過來,像砸進人的嗓子眼,堵得人心頭髮梗,眼睛發赤,話都說不出來。

“哪,你們去的地方也都安排好了。”那推官悉悉索索翻著一堆檔案,眯著眼睛讀,“沈梅花,照縣倉大使;蘇亞,明安縣巡檢;蕭大強,熊小佳,理縣巡檢;楊成,北嚴城西路司河泊所大使……”他一溜聲地報下去,眾人相顧失色。

倉大使是管一縣倉庫的,巡檢是在關隘、渡口等要衝之地設巡檢司,管理緝捕盜賊之事,也就相當於現代的派出所,河泊所管的是一縣水利,所有學生,哪怕就是品流子弟安排在北嚴城,也沒有任何一人進入軍營,而且,全部被分開!

按照往年慣例,二五營學生可以管理這些地方事務,但應該先在地方軍營歷練,而且為了方便和安全,也不會分開太遠,如今這樣的安排,不僅不合規矩,還將眾人拆散,學生們本就憋一肚子氣,此刻眼底憤怒之色爆燃。

正在這時,那推官頓了頓,報出了最後一個名字。

“太史闌,通城典史!”

譁然一聲,學生們瞬間暴怒。

通城!

居然把太史闌分到通城,那豈不是將她逼回死路?

“放你孃的狗臭屁!”花尋歡破口大罵,“通城!你怎麼不說地獄?戰場?萬人坑?”

“你這是什麼話。”老推官十分不悅,“這是上頭的決定,二五營學生既然來考練,在這考練三個月內就算我北嚴府衙的屬下,上峰命令,也敢違抗?”

“你這算命令嗎?”花尋歡怒不可遏,“這是亂命!”

老推官冷笑,不理她,將手中任命書一推,道:“北嚴是戰區官制,所有屬員進行軍事管理,上峰命令下達後,較遠縣區三日內報到,附近縣區一日內報到,遲到者軍法從事。你們有這時辰和我叫嚷,不如早點動身才是!”

“不做了!”

“走!”

“回二五營,把這群北嚴混賬做的事說給總院聽!”

“欺人太甚!”

亂糟糟的叫聲裡,老推官捋須冷笑,陰惻惻道:“走,可以。不過恕老夫提醒一句,一旦光武營學生不接受命令擅自離職,尤其是這種群體離職,該營是要被整頓問責的,弄得不好,像你們二五營這麼年年倒數的,就此撤銷也是可能的。小心自己奔了回去,到頭來找不到可以撐腰的人!”

爭吵聲戛然而止,眾人面面相覷,才想起來確實有這一條規定。

老推官看眾人陣青陣白臉色,得意一笑,趕蒼蠅般揮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