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賜給了陳儒生,哪裡有在宮中和你府上之理?難道袁世凱也道聽途說了些有關嘉絨寶藏的傳說,以此為由,為難於你? ”
“哪裡!是袁世凱想當皇帝,聽說此刀飲血無數,立下了不小的戰功,可以驅邪去災。想想袁世凱這狗賊,一生做了那麼多缺德的勾當,如今又要冒天下之大不韙,登基當皇帝,心裡不怕神譴?他是想用此刀鎮宅穩心。”
“被折磨了幾日,我實在忍受不住,就將小祿子說的一股腦全講述給了曹嘯林。人啊,為求生存,不得已而為之!出此下策,也是百般無奈之中所做的決定。曹嘯林聽了,沒有吭聲地走開了。我當時想,這小子會不會過河拆橋殺人滅口啊?
“就在前天,我身子骨單薄,又受了這樣大的折磨,一下子便病倒了,身熱頭昏四肢無力,宛然一個半死的人。曹嘯林這時將我從牢房中找來,又是倒茶又是擺酒席,他手中搖晃著短棍,假惺惺地說,‘哎呀,貝勒爺,我也沒有料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敢情是宮裡當差的失誤,或許是宣統設計陷害你,也怪我家慰帥求寶心切,人老糊塗了不是?這次誤會可真大了,真是對不住你,這可如何是好呢?現如今要真放了你,我如何向慰帥交待呢?要不這樣,你拿出家產財寶用以擔保,我在慰帥面前替你美言幾句,求情放了你。這樣兩邊都不得罪,可成?’
“我當時便動了心思,慌忙說:‘既然曹爺有一顆慈悲心腸,是小的幾生修來的福,曹爺這片好心,小的一輩子也忘不了!自打大清國亡了之後,祖上基業早被我這敗家子荒廢得所剩無幾了,就剩下一座老宅院和一些瑣碎的銀兩、字畫,曹爺若瞧得上眼,都拿去吧。只要放了小的,那便是天賜的恩德。’
“曹嘯林聽了,只嘻嘻一笑,說:‘別看你病得厲害,小算盤還打得很精細嘛!你家中那塊上等的雞血石不是寶貝?’他一臉陰笑,又說:‘ 嚥下這口無聊的悶氣,換了我,就忘記這嘉絨寶藏,更不屑要那塊雞血石,好好地過過平常百姓的日子,這才是亂世處事之上策。好了,現在就修封書信給你家舅子,讓他將雞血石和地契、 房契送到爺府上。一切辦好了,立馬送你回家,若是到了明日沒有送來,你仔細我將你五馬分屍!’ 。 想看書來
福康安的日誌
“好一個狠毒的曹嘯林,他分明是想獨霸你家財寶,還想獨吞那筆寶藏。”李光啟憤慨萬千地說。
“這是自然,不過我在書信中用滿文暗中交待了阿濟格幾句,叫他送上‘鶴頂紅’便是,不要一股腦全給這狗賊。到了晚上,一切辦齊,他請我喝酒,說了很多,最後一句是交待我管好自己的嘴,不要將什麼嘉絨寶藏的事兒到處亂傳,否則定不會輕饒了我。當面喝了杯水酒,我便步履蹣跚地從京郊軍營向城裡走。光啟兄,這一路,我心裡是又悲又苦,身上還帶著道道傷痕。我是大清國堂堂正正的貝勒爺,我家是立過無數戰功的大清功臣,皇帝太后對我也是恩寵有加。可到了民國,竟被一個無賴軍閥公然地敲詐勒索,真是欲哭無淚啊!”
傅三爺講到這裡,李光啟一顆懸得老高的心,這才放了下來,說:“三爺不必憂慮,常言道‘留得青山,不怕沒柴燒!’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不必苦惱,自己先好好地養好身子骨才是重要。”
“光啟兄,大恩不言謝!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權當答謝你的救命之恩了。”說著,傅三爺從懷中掏出一塊紅布包裹的東西,攤開一開,居然是那塊“桃園三結義”的雞血石。他見李光啟推託,笑著說:“兄長平素便同我們交好,到了民國,也沒有嫌棄我兄弟二人是敗落的旗人,依舊待如貴賓。不要推託了,我知道你是個讀書的學子,還雕得一手好印章,你比我懂得使用這寶貝。落在我等手中,只有賞玩,說不定又招來殺生之禍!”
剛說到這裡,傅三爺突然愣住了,只見他鼻孔、耳道和嘴角滲出了絲絲烏血,臉色變得蒼白如紙,眼神暗淡無光,人全然呆滯無語。旁邊的李光啟急忙替他把脈醫治,女兒文哥兒早已嚇得泣不成聲,哭喊起來。
“光啟兄,別忙活了,”傅三爺拉住李光啟的手臂,輕聲說:“曹嘯林在酒裡用了毒藥!這卑劣的小人,他想殺人滅口!我知道這毒藥的藥性,是宮中特有的毒藥,人喝了看上去就是得了肺癆一般,吐血不止,不過待到第二天午夜,藥性才緩緩地發作,進入血液,最後流入心臟。即使是華佗再世也救不了我。”
傅三爺拉過李光啟,附耳輕聲說:“光啟兄,我們交往多年,論人品論學識,你是沒得說,我佩服你!現今,我要走了,這裡。。。。。。”傅三爺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