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麼他們兩人應該認識才是。
難道是裝的?可是為什麼要裝作不認識呢?
葉蓮燈往邢墨的方向一眼,卻發現他已不在原本的位置了。正打算四處尋找的時候,卻聽見耳邊一個聲音幽幽傳來。
“在看什麼?”這麼近的距離,弄得她脖子一癢,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
“沒……沒什麼,走吧。”
正好,千雪轉過身來,葉蓮燈便跟上千雪的步伐去了。
很快,他們進了一棟豪華的府邸。
大門上的牌匾也頗為氣派,門口的石獅怒目而視。
雖不能與她在昭晏皇宮相比,但至少比平家村的所有建築都要恢弘。
剛一進府,就有僕人迎上來,看見了千雪一個個都激動得喜極而泣。
面對久違的熱情,千雪只是淡淡一笑,扶著瘋癲的三姨娘,朝葉蓮燈和邢墨示意讓他們跟上來。
之後,千雪太久沒有回來,一回來立即就要去處理一些包括三姨娘在內的要事。他本想讓人親自來款待他們,但是葉蓮燈覺得太過拘束便拒絕了,於是千雪就將他們二人安排在了一件雅緻的客房內。
房間對出去就是一個庭院,一株梅花枝葉正綠,尚未含苞。
邢墨悠然地坐著,神情怡然溫和。
葉蓮燈忽然問:“你是不是來過?”
邢墨搖頭,“怎麼?”
“覺得你過分淡定了。”其實她就是想
“嗯?我應該很激動嗎?”
“你父親是慕容家先家主的同僚,按理說你認識慕容涵秋就應該也認識慕容千雪,你為什麼要裝作不認識他?”
“誰和你說我認識他了,”邢墨笑了,“之前我父親和慕容家關係很好,但我並沒有來過這裡,因為我不怎麼插手父輩的政治黨爭,當時父親也不許我參與,所以關於慕容家的事情我只是聽長輩們提起過而已。”
葉蓮燈還有一個疑問,但是她不能說出來。
因為那個雨夜,邢墨對她用了安眠散,但是邢墨卻並不知道這對她而言並沒有太大的用,當晚,慕容涵秋和他的對話她全部都聽到了。
從中她聽到了邢墨對瀾熾的用情至深,自然也知道了慕容涵秋和邢墨是舊識。
但是,邢墨從來沒有告訴她任何關於他與慕容涵秋的事情,或者說,刻意迴避與她有關的所有事情。
從某種意義上講,這是在刻意迴避瀾熾嗎?
所以看到一個與慕容涵秋如此相像的人,他當然一眼就能認出,然後他裝出不認識的樣子,甚至莫名地吃起了醋?
葉蓮燈思緒飛快地閃過,隨之面上不動聲色,她手枕下巴看著邢墨,笑得彎了眉眼:“那你給我講講。”
邢墨壓下眼底波瀾,望著屋外未綻的梅樹,將一段往事娓娓道來。
屋外微風浮動,輕輕帶起門扉極小的幅度,盈和著邢墨低低的溫潤嗓音。
葉蓮燈靜靜聽著,卻莫名覺得有什麼東西看似千絲萬縷雜亂無章,其實卻彼此交織。
比如此刻,聽的分明是別人的故事,卻在冥冥中讓她覺得有些東西一定和瀾熾——或者和自己有關。
“慕容家是蒲城最大的藥商,但當年的慕容家卻並非僅此一個身份。多年前,流寂還不是大漈的君王而只不過是一個不受重視的皇子,前任帝王雲磬帝尚以鐵腕手段掌握著舉國要務。彼時,慕容涵秋的父親慕容疏作為他的親信,還是大漈朝廷中大權在握的重臣。但後來,太子謀反,連同太子妃被雲磬帝以極刑處死,那一場動亂死了太多人。”
邢墨看著屋外忙裡忙外的僕人們,神色恬淡。
“幾乎滿朝的大臣都被捲入政黨之爭,只有在雲磬帝一黨和太子一黨中站位才能活下來。而當年慕容疏則是太子一黨,動亂被鎮壓後,太子一黨悉數被罷黜,也包括我的父親在內。而慕容疏本就一直在做藥莊的生意,他在入仕前本就是個做藥材買賣的精明商人,在他為官期間,慕容疏依然不遺餘力地兼顧著老本生意,他開的藥莊不僅沒有受影響,反而規模越來越大。所以即便慕容家被罷黜慕容疏慘死,藥莊的生意雖頹敗過一陣子,但在新帝登基後就有很快便恢復了生氣。方才我們過來的路上見到的藥莊基本都是慕容家的產業。”
“嘖,那慕容涵秋為何做醫女便情有可原了,不過,她有這麼好的家境不回來真是浪費。”葉蓮燈嘆道,目光灼灼地凝視著邢墨的側臉。
邢墨轉過頭來掃了她一眼,便移開話題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