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乍一聽像是十分複雜,但仔細一想,卻十分簡單。
井上四郎和井上五郎兩兄弟,哥哥發了財,他的後代,便是至今人人皆知的井上家族,但弟弟走的是另一條路,創立了月神會,他的子孫便世代為月神會的長老,這並沒有甚麼值得奇怪之處。
井上次雄的態度之所以那麼秘密,當然是因為月神會的名聲太壞,這個秘密,如果公開了的話,那麼,對於井上家族的聲譽,自然有所損害。
我一面想著,一面點著頭,表示已經明白了井上次雄的意思。
可是,我的心中,又立即生出了一個疑問來:井上次雄對我講這番話,是甚麼意思呢?他為甚麼要將兩支井上家族之間的關係對我說呢?
我抬起頭來,正想向井上次雄發問。
但我才一抬起頭來,我便明白了。
月神會的信徒,傳誦著月神會創立人的話,說是因為他們看到有人從月亮上下來,所以才深信人在月亮上生活的話,將更其幸福,更其美滿,是以才創立月神會的。我們假定“看到有人從月亮來”一事是真的,那麼,“看到有人從月亮來”的人中,便有井上五郎在內。
然而,無獨有偶,井上四郎的遺囑中,也有“天外來人”之語!
我和井上次雄兩人互望著,誰也不說話,顯然我們兩人的心中,都為一個同樣荒謬和不可思議的念頭盤踞著。因為看來,似乎在井上四郎和井上五郎活著的時代中,真的有人從天外來過!
當然,我和井上次雄,都無法相信那是事實。那是因為事情太離奇了,離奇到了超越了我們的想像力之外的地步!
我向井上次雄苦笑了一下,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件事,我只要一有了眉目,就會向你報告結果的。”井上次雄也不再多說甚麼,只是道:“認識了你,我很高興,我還有點事待辦,不送你了。”
他陪我出了書房門,令那個對我怒目而視的司機,陪我到車房去。我騎上了那輛效能極佳的摩托車,開足了馬力,風馳電掣而去。
等我回到東京,已經是萬家燈火了。
我看了看時間,離我和那位總工程師約會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我先打電話到醫院去,設法和納爾遜先生聯絡。
可是醫院方面的回答卻說,納爾遜先生已經出院了,去處不明。我又和東京警方聯絡,但警方卻推說根本不知道有這個人。
當然,納爾遜的身份是異常秘密的,警方不可能隨便在電話中向別人透露他的行蹤。我決定等和那工程師會面之後,再設法和他聯絡。
我騎著車,到了那家工廠附近,在一家小飯店中,先吃了一個飽。
在我到了東京之後,我便恢復了警惕,但到目前為止,還未曾發現有人跟蹤我。
我感到這這幾天來,固然我每一刻都在十分緊張之中渡過,那種滋味並不十分好受,但是當我想到,在跟蹤我的人中,有國際上第一流的特務,和勢力範圍如此之廣的月神會,而我竟然能夠擺脫他們,我便感到十分自豪了,那種心情,絕不是過慣了平淡生活的人,所能領略得到的。
我在那家小飯店中吃飽了肚子,走了出來,步行到了那家工廠之前,那家工廠是日夜開工的,燈火通明,我在廠門口的傳達室中,一道明瞭來意,就有人很客氣地來陪我進廠去了。那自然是總工程師早已吩咐過了的緣故。
那工廠是鑄造精密儀器的,是以絕聽不到機器的轟隆之聲。
第十三部:科學權威的見解
而且,整個地看來,那也不像是一家工廠,路是平坦而潔淨的柏油路,路旁植滿了鮮花,倒像是一家醫院一樣。我跟著那引路的人,走到了工廠辦工大樓的門前,在踏上石級,推開玻璃門的時候,那人突然問我:“你就是衛斯理先生麼?”我正想隨口答應他,我是衛斯理,但是我的驚覺性,卻立即提醒了我,不可以隨便出聲。
同時,我的心中,也感到了十分奇怪。
因為,我記得十分清楚,當井上次雄和工程師聯絡之際,並沒有講出要來看他的是甚麼人,更不曾道及過我的名字。
而剛才,在傳達室中,我也只不過說要來見總工程師而已,也未曾道出自己的姓名。這人的口中,何以說出“衛斯理”三個字來?
那人推開了玻璃門,我跟在他的後面,走了進去,那人並不轉過身來,只是道:“我是駐這工廠的保安人員,由於這裡生產一些十分精密儀器的緣故,所以有保安人員之設,在你之前,納爾遜先生已經來過了,他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