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來臨。
這機會稍縱即逝。
所以甚至來不及和這名歸隱山林的燕宗師說再見,他的身影已經在這片雪峰中消失。
他腳下的積雪隨著他身影的消失一齊消失。
積雪下方黝黑的山石上留著兩個深深的足印,足印的邊緣銳利如刀切,使得這雙足印看上去無比的堅決。
中年獵戶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雪峰與雪峰之間那一道劍氣留下的明亮痕跡,感受著丁寧的這種去意,他不由得再度感慨的搖了搖頭。
葉新荷已非池中物,丁寧更是高高在上,無法揣度,既然自己力所不及,又何必勉強?
能夠悠然而生,相融於這天地,閒時煮蛇羹,烹鮮魚,大美人生,又何必弄得自己不痛快?
一應煩心事,皆由自心生。
……
在丁寧殺死葉新荷的一剎那,當之前一息,星火劍墜落然而不少星火被丁寧硬生生抽離出來歸他所用,當丁寧感知到鄭袖的具體所在時,鄭袖也感知到了丁寧捕捉住了自己。
一道對於她而言都恐怖到難以想象的強者氣息,從遠處的雪峰而來,瞬間衝入她的感知世界。
這股恐怖而強大的氣息,讓她感覺很熟悉,但同時也很陌生。
陌生在於這股氣息比她記憶中的強大,多了無數說不清的味道,陌生還在於,這股氣息湧入她的識海,卻不再親近,變得那般冷漠,路歸路,橋歸橋。就如同路人在雪中互相持傘而過,卻是都不互看一眼。
她很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知道了葉新荷的死去,也知道了對方交給她的續天神訣原來已經做過了連她都發現不了的手腳,也知道對方反而憑藉她這一劍,鎖定了她的氣機。
然而在這一剎那,她卻沒有感到害怕,反而有些恍惚。
她的腦海之中驟然多出了許多畫面。
那些深藏在她記憶裡,她初到長陵,初見這人的許多畫面。
她的眉間微酸。
她的心神似乎很想穿越時空,回到這些畫面裡去。
然而這種恍惚也只是一息的時間。
她的面容變得絕對冷漠,清麗的面容閃耀出如白瓷一般的光彩。
她此時在一處避風避雪的河谷。
那些令人畏懼的幽浮鉅艦,此時如同半沉半浮的漁船一般,在河谷的蘆葦叢中露出半截,此時披著厚雪,和這河谷融為一體,即便是在附近的山嶺走過,也未必能發現它們的存在。
連續的征戰,這些幽浮鉅艦需要一定時間自然依靠法陣積蓄天地元氣。
從理論上而言,和這些幽浮鉅艦一起撤離,她擺脫丁寧追殺的可能性也更高。
然而若是單純的想要活下去,她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只是要想活下去的話,她很多年前就可以做到。
她這一生,一直都在豪賭。
就如此時,她必須賭自己在這次逃過追殺之後,還擁有可以和巴山劍場抗衡的力量。
首攻燕王朝並非是因為燕王朝相對於齊更好對付,而是因為燕王朝的數座重礦對於她而言至關重要。
此時這些幽浮鉅艦之中,便堆滿了從燕境席捲而來的各種對她的將來而言極為重要的東西。
“走!”
她斷然的下了命令。
整支幽浮艦隊都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不明白方才她那一擊因何而放。
更不明白她為何陡然要這整支幽浮艦隊以最快最隱秘的方式返回秦境,返回關中。
幽浮艦隊沒入冰水中消失時,鄭袖已經隱匿了自己所有的氣息,離開了這片河谷。
她沒有動用任何的真元,只是和尋常人一樣緩步而行。
冰冷的雪花落在她的身上,漸漸將她身上積上一層雪。
收斂氣息,便意味著她接觸到真正的寒冷。
她鮮潤如花朵的雙唇開始凍得青紫,雙足也漸漸冰冷麻木。
然而這對於她而言也很熟悉。
在很多年前的膠東郡,包括在後來大秦王朝征伐韓趙魏三朝的征戰裡,她很多時候都是承擔著刺客的角色,潛隱而行,避開強大修行者的感知,包括躲避強大修行者的追殺,原本就是她最擅長的事情。
所以即便丁寧可能很快追到那個河谷,然而她卻依舊有信心擺脫丁寧的追蹤。
只是一切真如她所想嗎?
……
幽浮艦隊消失的餘韻還未完全消失,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