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些不耐煩了,還不見顧家姐妹到來,我把玩著景泰藍鑲玉護甲,涼聲道:“雲秀,差人去瞧瞧,憶妃與凌貴嬪是不是迷路了?”
我話音剛落,已有人撲哧笑出聲,定晴望去,卻是寧容華,“貴妃姐姐最會說笑了,景泰宮與昭陽宮相鄰,憶妃姐姐與貴嬪姐姐再不識路,也總該記得昭陽宮怎麼走吧。”
我微微一笑,目光落在寧容華仍舊平坦的小腹上,後宮一直沒傳來寧容華懷平的訊息,讓我不禁懷疑那日她與我所說的話是虛假的。
“容華妹妹倒是心直口快,那麼依你之見,憶妃與凌貴妃是故意來遲了?”
想要引我去找顧家姐妹麻煩,我也沒那麼笨,至少在顧凌舞有所動作前,我絕對會忍耐住。
寧容華面色一僵,緩緩垂下頭去,咕噥道:“嬪妾不敢。”
安華夫人一直靜靜的坐在我右手邊的首位上,低垂著眸不知道在想什麼,我掃了她一眼,又將目光落在殿外。
殿外大雪紛飛,晶瑩的雪花像三月裡翩翩飛落的梨花,零零落落的飄灑了一地,雲秀急色匆匆的奔進大殿,見我盯著她,她連忙斂了斂神色,快步走到我面前。
“娘娘,凌貴嬪在來景泰宮的路上,不慎從鸞轎裡摔出來……”
我正端著茶杯小口喝著茶,聽到雲秀的話,驚得失手打翻了茶杯,滾燙的茶水潑濺到我手,一陣泠泠生疼。
可我已顧不了檢查手傷,大步向殿外走去,邊走邊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可有摔著哪裡?”
大殿內的嬪妃見我急步往外走,都站起來跟著我向外走,雲秀連忙稟道:“來回稟的宮女只說凌貴嬪一個勁的喊疼,已經去請了太醫,此時怕已到柔福宮了,娘娘當心腳下,雪大路滑,小心摔著了。”
此時我哪裡還顧得上自已會不會摔著,倘若顧凌舞的胎兒出了什麼事,那都是我的賁任,我連忙道:“你讓人去把凌貴嬪摔倒的現場給封住,不許任何人動那裡的任何東西,等我去看了凌貴嬪再說。”
顧凌舞,你夠狠,竟然真敢拿自已腹中胎兒來與我叫板。好啊,我倒要看看,失去了孩子是你痛苦還是我痛苦。
雲秀得了令立即差人去辦,雨軒在旁攙扶著我,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柔福宮行去。
剛到佳儀殿外,耳畔便響起太監尖細的聲音,“皇上駕到。”
回眸望去,只見明黃的華蓋下,君珞緩步走了過來,他身邊立著的赫然便是嵐賁人,只是此時她以黑色輕紗覆面,給人一種神秘感。
后妃們連忙向君珞請安,我亦向君珞福了福身,他聲音暗沉的道:“愛妃們平身吧。”
他的雙目清亮炯炯,眸中常年積累的憂鬱像湖上氤氳的霧氣被風吹散了般,再瞧不見絲毫。我心底微傷,果然嵐兒才是能治癒他的良藥。
他的目光不經意的掠過我,卻未曾停頓,轉眸深情的凝向身畔的徘衣女子,伸手牽住她的手,柔情似水的逍:“走吧,我們進去吧。”
緋衣女子面頰微紅,嗔怒的掃了他一眼,清冷的道:“珞,大家都看著呢。
”
君珞卻不容她多說,摟著她越過我們向殿內走去。
我怔怔的瞧著他們從身邊走過,努力將心底那抹黯然壓回去,身後掠來幾道幸災樂禍的目光,我也只做未感覺到,站起來跟著他們走進大殿。
殿內很安靜,我們進去時,吳太醫剛好從寢殿內退出來,大冷的天,他額上已佈滿冷汗,見到君珞前來,連忙向君珞請了安。
君珞往寢殿內掃了一眼,才叫了起,暖聲道:“吳太醫,凌貴嬪腹中胎兒怎麼樣了?”
吳太醫擦了擦額上的冷汗,低聲稟道:“回稟皇上,貴嬪娘娘只是受了些驚嚇,臣已開了壓驚的藥方,服用幾天便好了。”
眾人聞言,都悄悄的吁了口氣,當然也有人很失望,她們都巴不得凌貴嬪落胎,只可惜只是虛驚一場。
君珞繞過吳太醫向寢殿走去,剛進殿內,顧清風已快步上前來向君珞請安,君珞看都未看她一眼,徑直向躺在床上的顧凌舞走去。
走得近了,才發現顧凌舞臉色蒼白,臉畔猶掛著淚珠,見君珞前來,淚掉得更兇了,悽悽艾艾的喚了一聲“皇上”,便泣不成聲。
君珞側頭瞅了一眼嵐兒,慢慢鬆開她的手,似乎極為不捨,可終究是坐到顧凌舞身畔,將她摟進懷裡,“怎麼那麼不小心,來人,把抬轎子的內侍拖下去杖斃。”
立即便有人應聲退下,我連忙走上前來,急聲道:“皇上,請容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