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僱了私人偵探進行了調查,幾經周折,才知道是江採琳和李皓利用這筆錢暗做手腳,他們的目標就是大哥和我。”
李菂將公文包開啟,拿出一卷錄影帶和一沓照片,依次擺放在李清揚面前,“這是調查取得的證據。您來決定吧,爸爸。”
“給我一點時間”,李清揚以手支頭,聲音裡透著疲憊。李菂點點頭,輕輕的推開門,走了出去。
魂飛
雲翔墓園。
高大筆直的雪松排列成隊,掩映著樹下一行行雪白的石碑,四周一片空曠寂靜。偶有一陣清風吹過,打得木葉沙沙做響。在這樣肅穆的氛圍裡,彷如天堂裡傳來的歌聲。
李菂手拿一束潔白的百合,向倪莞卿的墓碑走去。通路盡頭,一方花崗岩墓碑莊嚴而立,墓碑正中是倪莞卿溫婉的笑容。李菂將百合緩緩放在墓碑下,緊緊靠著倪莞卿的相片,就如同依偎在母親的懷裡。
“媽媽,我好累……”,一串淚珠無聲地滑落在堅硬的墓碑上。
李菂想到自己的童年,想到那些同母親一起渡過的往事。
李菂所有的童年記憶,都充滿了一股濃濃的書卷氣。儘管小時候家裡的生活並不富裕,但是,出身書香世家的倪莞卿在李翔與李菂兄妹剛懂事起,便開始了以古典文學作為手段的啟蒙教育。三字經、詩經、唐詩、宋詞,李菂小小年紀,便在母親的引導下,似懂非懂的讀了許多書。李菂的記憶深處,經常回蕩著倪莞卿溫柔的聲音:
“菂菂,李白的《將進酒》背下來了嗎?”
“菂菂,彈古箏的時候要靜心,要將你所彈曲子的形象描繪出來。”
“將你昨天背下來的詩詞默誦下來,好嗎?讓我看一看你的毛筆字進步了沒有。”
如果,不是因為倪莞卿的突然辭世;如果,不是江採琳的突然進門,也許,李菂可以成為一個學者。而不是象現在,成為一家跨國公司的掌舵人。
“媽媽,我曾經答應過你,我要和爸爸、哥哥好好的生活。我不再流淚,我會獨立堅強;我不再讀古典詩詞,我去學習經濟金融;我盡我所能讓爸爸高興,幫助打理公司。現在,媽媽你看到了嗎?我都做到了,我能夠從容淡定,我能夠處變不驚。你看,公司的業績很好。可是,媽媽,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哥哥……”,李菂的手緊緊的扣在墓碑上,冰冷的石碑似一根尖針,刺得她心裡痠痛不已。
“我一早就知道,江採琳不喜歡我和哥哥,尤其是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她有心機,我要比她還會算計,我要保護哥哥,保護自己。但是,她怎會以這樣的手段對付我們,一心要將我們除掉。哥哥,可憐的哥哥!”喃喃的語聲逐漸淹沒在悲切的哽咽裡。
拄著柺杖的李翔靜靜的站在李菂的身後。一下飛機,他便打電話到公司,羅立告訴他,李菂去了雲翔墓園。看著李菂傷心的痛哭,李翔的眼中也有些微微的發酸。倪婉卿謝世後,李翔與李菂相依為命,兄妹之間的感情比旁人還要更深厚一些。而此後,在兩個人的成長歲月中,李翔與李菂互相扶持,彼此依賴,既被對方保護,也保護著對方。眼看著李菂從天真活潑變得沉默寡言,從單純可愛變得成熟獨立。年少時代的一切似都已隨著歲月流走,成長與成熟也只是一朝一夕之間。李翔的心裡湧起一陣疼惜。李菂贏弱的肩頭該揹負著怎樣沉重的家族壓力。
一隻溫暖的手輕輕的拍了拍李菂的肩頭。李菂愕然地抬起頭,發現李翔站在身後。“哥哥!”李菂一下子衝到李翔的懷裡,“你回來了,我好想你。”突然,李菂象是想起了什麼,“哥哥,你的受傷不是意外,我找到了證據。”李翔並不吃驚,只是有些若有所思,“我也一直在懷疑,只是無從查起。”“哥哥,你放心,我有所有的證據。現在,我們只要等待結果就好。”
日落馬場。
厚厚的青草宛如地毯,一直綿延到遠處一帶起伏的青山。天地空茫,偶爾響起幾聲馬的嘶鳴。
李菂身穿騎馬裝,走出更衣室。
這一片馬場是李家的私人產業,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李菂養成了習慣,心煩的時候,就會到這裡騎馬。置身於廣闊的草原上,一切煩惱都會煙消雲散。
已經過去了好幾天,李清揚還沒有表明態度。李菂明白,父親需要更多的時間,一邊是相伴多年的枕邊人,一邊是嫡親的骨肉,任誰都難以取捨。更何況是他們這樣的家庭,跺跺腳都會影響到股票的升降。
李菂走進馬廄,一眼就看見她最喜愛的坐騎月光,月光是一匹通體雪白的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