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開始讀書,後來念中文去,有個學期,老師開了一門課,專門講《紅樓夢》。什麼甲戌本、庚辰本、程乙本……老師講到這些版本的差異,她竟然隨口就能講幾段。老師就有點兒驚喜——起先是上課時,能得到學生回應的愉快;慢慢的,把她當成了自己的門生。她一直覺得自己笨笨的,可只有這一樣,讀書是過目不忘的,也愛看書。就這麼點兒優點,被老師看重,後來攻讀碩士、博士,都追隨了老師。
邱瀟瀟那時候在讀經濟系,聽聞她拜到陳教授門下,開玩笑說陳教授又多了一隻門下走狗。什麼叫又多了一隻?她就氣他胡說八道。陳教授十年沒有帶過研究生了。她罵瀟瀟,說怎麼不滾去T大,死皮賴臉的非要來P大。
就瀟瀟說,我不是你的跟屁蟲嘛,你在哪兒,我在哪兒。
她說噁心鬼。你一輩子的願望,就是從你開始,不要“工程師治國”?你這樣的跟屁蟲,白給都不帶要的。
瀟瀟唇紅齒白的,一笑,貝齒閃著光,都能耀人眼……他笑著說景自端你這個沒良心的,你有顧惟仁了,就不要哥們兒了。
堙她愣一下,臉上就燒起來了。
嗯,她有顧惟仁了……
一片陰影投下來。
她抬頭間,鐵河已經蹲下身,伸出手去撿那些資料。
“我自己來就好啦。”她想阻止。心裡又一陣懊惱。真是,她總是出狀況。
他抬眼,瞅了她一眼,手上卻沒停。
她抿了唇。
她以為他又要說她。
他動作很快,散落的紙張一會兒就全在他手裡了。他站起來,厚厚的一疊資料在他的大手裡,竟然顯得沒那麼多、沒那麼重了。
他進去開了燈,把資料給她放在書桌上,隨手翻了翻頂上的那幾頁。
“真的要給胡適招魂了。”他低聲道。嗓子疼,聲音有些低啞。他儘量的不顯出異狀。
她果然沒有聽出來。
她把書放下,聽他這麼說,有點兒意外。
他看她一眼,“我不讀書,不代表不看新聞嘛。”
她笑了一下,“我論文要用的,跟那沒關係。”
“開題了?”他問。
“嗯。”
他點頭。
“這個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