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了衣襬上車,進去時伸手抓了車門望著燕追嫣然一笑:“殿下猜,徐子升可曾猜出您身份了?”
傅明華是真的醉了,燕追心裡有數。
否則不可能會這樣與他說話的。
可是正因為難得稀罕她這模樣,燕追卻著沒動,任她折著腰肢望著他看。
“元娘說呢?”
他引她多說話,傅明華就笑了笑:“肯定猜出了。”
兩人下山時,徐子升可是一直彎腰行禮到看不見他們影子時才起身的。
這樣隆重的大禮,可不值得向一個隨意遇上的陌生人行的,尤其徐子升是江陵才子,心高氣傲。
燕追眉梢揚了揚,只是伸手替她整理了一番襟領,將披風替她遮嚴了,才溫和道:“江陵寒冷不輸洛陽,仔細別受了涼。”
他雖沒回答,但態度卻是十分明朗。傅明華也不說話,只是笑了笑,進了馬車,頓了半晌才細聲細氣道:“殿下也是。”
一句話令燕追神彩漸漸飛揚,抓著車廂沿的手掌握緊,心裡覺得有數不盡的話要說,可惜半晌之後才開口應了一聲:“嗯。”
他說完又有些後悔,可惜再要張嘴時,又總覺得時機已過。
戚紹牽了馬過來,他縱身躍了上去,看江嬤嬤等人也是小心翼翼上了馬車,才跟在了馬車一側,向傅明華介紹起江陵風光來。
江陵府也屬於江洲一系,宇文氏族的人一早已經得到了訊息,候在了進入江陵府要道之上。
與宇氏氏族的人同行的,還是謝氏的人。
第一百九十三章 勢大
江陵府也屬於江洲一系,宇文氏族的人一早已經得到了訊息,候在了進入江陵府要道之上。
與宇氏氏族的人同行的,還是謝氏的人。
江洲是謝氏的地盤,耳目比宇文氏族的人更靈通,此次前來迎接傅明華與燕追的,是傅明華早就見過的,謝家二爺、三爺了。
除了謝三爺謝利貞傅明華與燕追之前都見過外,二爺謝利亨則是極少離開江洲。
他長得與風流瀟灑,衣冠楚楚,如玉公子般的謝利貞又不同,謝利亨長得倒是謝家人獨有的精緻,神情也頗為冷漠。
謝利貞穿了窄袖圓領的錦袍,頭戴青色幞頭,謝利亨則是穿著寬袖深衣,上松下窄,走動間飄飄欲仙,頭髮並未全束,倒是頗有幾分風流姿態。
“據說這位謝二爺不通庶務,只好吟酒耍樂。”
燕追臉上帶著笑意,目光望著謝府的人與宇文氏族的人看,身體卻微偏,朝馬車方向靠嘴,含著笑意輕聲說了這麼一句話出來。
傅明華坐在馬車裡便低頭抿了抿嘴角。
她酒意早就醒了,只不過是些水酒,只是她實在不盛酒力,才暈了半天。
這位謝二爺的傳聞,她也是聽說了的。
謝利亨最好的便是踏尋江洲河山,他對於江洲有一種異樣的狂熱,將骨子裡謝家的高傲發揮得淋漓盡致的。
眾人上前一番拜見,燕追坐在高高的馬背之上,連下馬的意思也無,只是懶洋洋的喚眾人起來。
此次前來的宇文氏不敢像謝家一般託大,宇文氏那位只聽其名而少見其人的族長宇文邑也來了。
二月底的江陵帶著一股陰溼的寒意,若說洛陽的風似凜冽的鋼刀,江陵的春風便如綿綿細針了,颳得人臉上生疼。
外頭下著小雨,官道之上倒是鋪整得乾淨。
有下人替他們撐了傘,可是宇文邑臉上額頭還是沁出密密實實的大汗。
他實在是怕瞭如今坐在天子之位上的皇室血脈。
這是當年陳太祖一副誓要殺盡宇文氏才肯善罷甘休而留下的後遺症,哪怕事隔這樣多年,陳太祖留下來的基業都拱手讓人,江山改由姓燕的來坐,但宇文家的人依舊害怕。
尤其是安穩之後,更擔憂遇到當年那場險些滅族的災難。
他顯得有些束手束腳,便越發顯出謝三爺的風神俊朗,以及謝二爺的冷清姿彩。
“殿下一路而來,可是辛苦了?”
眾人一一上前行禮,雖說下著雨,但幾人卻都齊齊跪了下去。
燕追久久不喚起來。
謝利貞不免心裡開始開始盤算,莫非三殿下是在介意,父親沒有前來?
他悄悄抬起頭,卻發現燕追正笑著低頭與馬車裡的人似是在說話,像心情頗為愉快,壓根兒沒發現面前跪了人一般。
謝利貞愣了一愣,便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