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了,夢裡的‘碧雲’因另一個‘傅明華’被許下了與‘陸長硯’的婚約而欲奔逃至江洲,卻被捉了回來。
如今傅明華與陸家兩兄弟早無糾葛,碧雲卻仍是陰差陽錯,落在了陸長元的手中。
他在陸懷陳出事之後,極恨燕追,一心一意為容塗英辦事,行事狠準,得容塗英賞識,如今已經是刑部之中司刑郎中,掌的是五刑之法,是從六品下的官職了。
傅明華下來時,陸長元穿了一身深綠官袍,站在刑部迎她。
軟轎停了下來,站在轎旁的二等丫鬟打了簾子,碧藍伸了手進去,裡面伸了一隻骨肉勻稱的玉手來,白如玉壁無暇。
陸長元心性堅定,自小熟讀四書五經,並不會受美人兒這一隻手所引誘。
他年紀已長,心中唯有家國大事,妻子兄弟,此時傅明華伸出來的手,他只看了一眼,便將頭低下了,卻不知為何,想起了自己的髮妻許氏,時時操勞,心中便沒來由的一緊。
傅明華從軟轎上下時,整了整衣裳。
憑心而論,這位出身自長樂侯府的長嫡女身上不沾半點兒傅家裡的庸俗之氣,她的母親出身書香門第的世族江洲,對她的影響很大。
無論外貌與氣度、禮儀,都配得上自己的兄弟陸長硯,可惜就是眼皮太淺,世俗之氣太重了。
再加上她嫁人之後,秦王燕追又害自己楊殊留下的唯一血脈陸懷陳,使得陸長元心中對於傅明華感想更差,當即垂眸,忍住了眼中的厭惡之色。
只可惜傳承了好的皮外,外表再是超凡脫俗,內裡不過也是庸俗不堪罷了。
“不知秦王妃到來,下官有失遠迎。”
陸長元只是眨了眨眼,便忍住了心中的感受,上前一步行禮。
傅明華盯著他看,久久沒有喚他直起身來。
刑部的官員各個滿頭大汗,自然知道傅明華所來是為了何事的,今晨一早驍騎便跟著秦王府的人來了一回,說是府中有人被帶來刑部了。
只是當時刑部裡衛品楮在,命人將秦王府的人三言兩語打發回去了。
原本以為拘的不過是下人,哪知此時秦王妃卻親自過來。
當下一干人等心中十分緊張,卻只是低垂著頭維持行禮的姿勢,不敢有人發出聲響。
“衛品楮呢?”傅明華問了一聲,連與陸長元說廢話的機會也不給,直接便開口發問。
當日蜀王燕信大婚之日時,四皇子府中竹林裡,陸長元便已經領教過一回傅明華的性情了,此時看她神態傲慢,便不卑不亢的直起了身,回道:“刑部侍郎衛大人公事繁忙……”他話裡意有所指,又不是每一個人,都如內宅婦人一般,無所事事,還有功夫為了下人大張旗鼓來刑部,也實在太過囂張。
傅明華卻轉過頭,懶洋洋的看了陸長元一眼,微笑著道:“陸大人,我讓你起身了嗎?”
陸長元初時還沒明白她話中的意思,等到回悟過來傅明華說了什麼時,陸長元一張清瘦的臉頓時‘轟’的一下脹得通紅,氣得唇上髭鬚都微微顫抖,緊抿著嘴,一時說不出話來。
第五百三十五章 刑部
俗語有言,士可殺,不可辱。
可此時傅明華當著刑部一干人等,竟出言羞辱他。
論身份地位,一個是超一品親王妃,陸長元不過是個從六品下的刑部司刑郎中罷了,地位有如天壤之別。
而不論身份地位,男子與一個婦人計較,也顯得實在小題大作了。
“不知秦王妃前來刑部,有何事需要下官效勞?”
“效勞?”
傅明華看了躬手行禮的陸長元一眼,反問了一聲。
這位在兩三年後,在嘉安帝重用之下前途不可限量的人此時神情陰鬱中帶著隱忍,那副對她有些不大耐煩卻又不得不強行忍耐的模樣看得傅明華扯了扯嘴角:“你有什麼能為我效勞的?昨夜裡金吾衛捉了我府中的人,聽說刑部衛品楮扣押著我府裡的丫鬟不放,”傅明華伸了左手,撫了撫自己的衣裳:“皇上建三省六部,設刑部諸官員,是為百姓辦事,做皇上的眼睛,審案件、明冤情、懲犯人的,不是每年國庫撥了大筆銀子,為了養你們來與一個女子為難的。”
她說話溫聲細語,可是陸長元直到此時才真正領教了傅明華那張嘴的厲害之處,不比能以筆殺人的文人墨客差!
衛品楮早知她要來,一早便已經躲了,此時留了刑部其餘人在這裡,被她訓得面紅耳斥,抬不起頭來。
“王妃此言差矣。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