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風波一過,那少年楚子明還真就在簿司靜候,楚軍營中上下眾人紛紛都在傳說回軍那位厲害的秦軍師與這位大膽的少年。
二日已過,成王自不肯前去見他,還惱怒的說“好一個回祁蠻子,本王何等身份,豈容你說見就見,笑話,別說是三天,便是三月,三年,我都不見。”
待最後一日,成王依舊不出營帳,眾人也沒了那份看熱鬧的心思,想這少年終究還是言過其實罷了。
是夜,月上枝頭,夜空明淨,冷臨風終放不下這樁奇事,他深知王爺個性倔強,任何人也無法勉強他做與不做。
可這個回祁楚子明卻這般的胸有成竹,當日軍堂上風度自持,所猜測之事,無一不準,心中不安,若回楚再次交鋒,有這般厲害的軍師,謀士,不知我楚軍還有幾分勝算?
他趁著夜黑,提步偷偷往思簿而去,倒想看看子時之前,是不是如那秦軍師所料,王爺定會前往。
思簿在軍中左營山谷之處,避過楚兵哨崗,見營外有一棵參天的巨木,冷臨風甚喜,翻身躍上,從上往下看去,帳內有一人影,正端正坐著,燭火簇簇,應該在案上看書。
一會功夫,月色輕移,被暗雲所掩,冷臨風揣測子時快到,心中一笑,看來王爺定不會來了,便斜靠在枝幹上看那楚子明有何動作。
正在此時,突然樹枝輕搖,像吹過去一絲風,冷臨風大叫不妙,回身一看,掌風輕拍,擊向來人。
來人身姿輕妙,手持一物作擋,盪開幾招,人已躍在高枝之上。 趁著淡淡的月色,冷臨風看得清楚竟是一柄瀟湘“是你”
來人無奈,點了點頭,玉面生輝,自然是聶無雙。
兩人相視一笑,都知道對方的心思,正欲說話,卻見遠處有一身影,高大挺拔,急步而來。
走近來看,雪白的軍袍,高冠束髻,威風凜凜,竟是主帥成王。
無雙與冷臨風見此情形均一訝,萬萬沒想到正如秦軍師所料,成王還是來了,當下凝神閉氣,聽他們說些什麼?到底是什麼良藥,可讓成王都耐不得性子。
成王掀簾進去,楚子明早已久候,像是料定他會來含笑說“軍師果然神機妙算,他曾與我說,前兩日王爺必定不會大駕光臨,可只需託人說上三個字,王爺肯定急不可待的就來了。”
“快說,這良藥究竟是什麼?你怎麼知道戚……”欲言又止,十分焦急,成王失了平日的鎮定,言語十分不安。
無雙與冷臨風在樹上,聽得真切,不免有疑,正待聽下去,卻聽那楚子明說“事關重大,只能說給王爺一人聽,這樹上的兩位朋友……”
成王一聽,猛地掀開簾子,冷臨風與無雙見被人識破,便一前一後的躍下,往平谷之地奔走。
兩人提氣運功,越走越疾,一開始還並身而行,可漸漸的無雙落了腳力,月光照在面上,竟然沁出薄汗來。
見無人追來,腳步稍緩,冷臨風見無雙只奔走幾步,便這般吃力,心頭一凜,從腰中拔出執扇,巧巧一掠,直往他的百會穴拍去。
無雙一驚,取瀟湘與之纏繞,將回風流雪的劍招使在竹笛之上“晏兄,你瘋了。”
“你的功力為何如此不濟,為何?”冷臨風口中說話,手法不停,聶無雙勉強應付,氣喘吁吁。
“晏兄武功高強,本就勝過我許多。”
“我曾與你交過手,你當時不是這般……原來……原來她的七分毒你過給了自己。”冷臨風思到此處,招式已收,緊緊的看著聶無雙。
“看來,還是瞞不過晏兄,是,這七分毒也沒什麼大不了,她無內力可抑,而我卻可靠內力慢慢化去,稍假時日……”
“祭果之毒,若能靠內力化去,還要解藥作什麼?”冷臨風見他說的隨淡,心中鬱結大聲喝道。
無雙收起瀟湘,望著冷臨風起了個拱手“我敬晏兄是條漢子,求你為我守這個秘,真人面前不說假,是,她身上的七分毒的確過在了我身上,可若用內力相抵,我還有半年壽數,可她若不趕緊救治,七日之後必死無疑,你也不希望她死對不對?”
“是,她是我妻,我不希望她死,我要她好好活著,可你也不能死”冷臨風俊眉皺起,說的斬釘截鐵。
“半年,半年有很多機會,我可上月海找解藥,兩害相權取其輕,若晏兄是我,也會那麼做。”無雙眸中含愁,可面目依然似玉流光,說不盡的堅定端然。
他說的錚錚,冷臨風無言以對,手中之力一鬆,只看著無雙,是,若是易地而處,自己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