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經歷了私奔事件,我的心反而徹底平靜下來,從前蘊藏在心中的暗潮洶湧,那攪擾得我徹夜難安的空洞迷茫,被張列星閃著星星的眼睛照亮,被他的氣息所填滿,從前的遺憾在那一刻全部燃為灰燼,我的心在其中涅盤重生。
我又開始了譜曲,浸入到研究鋼琴演奏古曲的興趣當中,只是這一次不同於往日,我有了動力,我要把我的愛好繼續下去,就像堅信未來總會有美好在等著我一樣。
客房的門被開啟,豆子似的高強從門外踱了進來,我再次背叛了他,他氣壞了,這從他粗重的喘息聲就能分辨得出,我停下彈奏鋼琴,扭頭去看他,心情平靜毫無波瀾,就連一絲絲恐懼也沒有。
我看著他身著白色亞麻休閒襯衫,下穿一條黑色亞麻休閒褲,腳踩一雙輕便白底布鞋,腳步凝重地向我走來,他在J市時總是西裝革履,果然回到了大本營就是不一樣,就連穿戴也變了許多。
“我剛才去見過張列星了。”高強說著,停下腳步,選擇在沙發周圍不住地來回踱步,他的放鬆,說明了他的胸有成竹,我們都還捏在他的手裡,他完全不在意我們如何去折騰,就像如來佛之於孫猴子。
“哦……”我淡然地繼續彈奏我的鋼琴,輕緩的跳躍,並不會因此而打擾到我們的對話,“他就住在我們樓上,你見到他並沒有什麼稀奇。”
沒有預期的激動,連一點遺憾都不肯透露給他,他感覺很是失望,“你難道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見他嗎?”
他在吸引我的注意力,可是,他忘了我的經歷,那種錐心蝕骨的分離我都肯去忍受,何況一個剎那間引燃了我生命的人。
“為什麼?”我把F調改為C調,安靜地用琴鍵來配合著他的探究。
高強意識到了他的踱步正在透露著他的心事,所以果斷停了下來,他走過來,把右手臂搭在鋼琴上,目光炯炯地盯住我看,“其實,我不懂得你們掛在口上的愛情,若讓我說,他是真的很看重你,所以,他聽從了我的安排,繼續同我在H市裡把這次的生意做好,他是個得力的助手,是個聰明的年輕人,他有大好的前途,但是,他比我還沒出息,只會把女人看得比命都重要,所有,他只能給我打下手,永遠也別想爬到我的頭上。”
他說了這麼多,就是在告訴我張列星的無能嗎?可我不在乎,誰能說用扁擔挑著一對兒女去追織女的牛郎無能呢?在我這,心裡有就好,我要求的不多,“你是在說他無能咯?”我笑著問他。
我的滿不在乎成功激怒了他,他猛地過來抓住我的胳膊,鋼琴鍵重重的被撞到,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我看你吃一百個豆也不嫌腥,居然還敢用這種態度來同我說話,他就是無能,你難道能否定嗎?我才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人,而你不過是我身上的寄生蟲而已,你就應該把握好你的身份,老實地盡到妻子的責任,妄想只會害了你,也會害了他。”
他教訓的極是,我從來也以寄生蟲自詡,我斜眼看著他,他的豆子鼻幾乎要貼到我的臉上,一雙豆子眼裡閃著惡狠狠的光,他企圖用他慣用的手段來震懾我,希望我還能同從前一樣乖乖守在他身邊,偶爾做一下能脫離他的美夢,我忽然就笑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可笑?”
他被我笑得惱怒,狠甩開抓住我的手,我因為慣力作用,整個身子跌趴在鋼琴上,又是一陣轟鳴。
“哈,是夠可笑的,你同張列星一樣可笑,剛才我同他討論羊和狼的故事,或者說是關於可愛兔子的言論,他卻說你會成為一頭比我還兇殘的狼,哈,真是天真,你們這些沒有在社會最底層呆過的人,從來都是以俯瞰的角度去看待問題,你們的幻想比實際行動要少太多,讀過的條條框框也把你們全部圈了進去,一個愛情就能欺騙你們半生,我還能說什麼好呢?只能說你講得太對了,不過不是我可笑,而是你們太可笑,自不量力的可笑。”
聽到張列星把我比喻成狼,我也忍不住笑了,“是呀,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總是任性的堅持著自己的堅持,就算如何叫也叫不醒,他願意受你的牽制那是他的問題,興許我有這個能力,我也為此榮幸,如果在吳耽之前遇到他,我一定會把我的心給他,可惜,太晚了……我生命裡最寶貴的東西全給了吳耽,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所以,你說他的不是對我沒有任何意義,我的心現在只剩下一副空殼,裝得下任何事情,卻已經不會再疼了。”
也許我的感慨讓他不耐煩,高強揮著手驅趕走這些酸腐,“少同我講這些,我不感興趣,我只是告訴你,你和他一個是羊一個是兔子,是沒有一個能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