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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現在,你還能分得清哪一顆是你們剛剛帶來的嗎?抑或者,當我帶著遺憾離去,你能分清,我在這房間裡留下了什麼嗎?”

關文久久無法開口,胸膛裡塞得滿滿的,全都因為看見那個銀甲男人慘遭凌遲所致。如果他有穿越時空的超能力,必定直撲那個千鷹雲集的山谷,斬殺一切敵人,救下那個人。當然,還有旁邊那個逆境中的美麗女子。可是,他也知道,沒有人能改變已經發生的歷史事件,無論那些事有多慘烈,都已經是過去式了。可想而知,那銀甲男人已經慘死於孤峰絕頂,而那女人,必定也難遭人玷汙的厄運。

大人物推門進來,望著滿地凌亂的瑪尼石,臉上沒有驚詫,只有深深的哀傷。

“你呢?你能分清嗎?”赤焰尊者問。

大人物彎腰撿起一顆舍利子,仔細觀察,但只過了幾秒鐘,那顆看似堅硬無比的舍利子突然在他指尖散開,化為灰色的粉末簌簌落下。

“分不清,但我知道,那是藏傳佛教幾輩高僧的修行結果。他們採用了接力修行的方式,就是要用永生不滅的靈魂結晶告誡後代,永遠都不要沉湎於表面平靜的生活之中,要記得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然。我會叫人來把這裡收拾乾淨——”

“那些都不重要。”赤焰尊者說,“重要的是,用盡力氣做能做的事。我們要做的,就是合力鎮魔。”

關文的心情已經恢復平靜,頭腦清明。

他明顯感覺到,看過那些舍利子、瑪尼石帶來的震撼影像後,自己已經不是從前的行旅畫家關文了。從前,他心中只有畫和畫筆,現在,他心懷天下,靈魂上的窗戶已經完全開啟。

正如宋朝柴陵鬱禪師的那首著名的偈子:我有明珠一顆,久被塵勞關鎖。今朝塵盡光生,照破山河萬朵。

那種瞬息之間的頓悟,無法用語言表達,一切見識與認識,全都充盈於關文的腦海之中。

據說在宋朝,柴陵鬱禪師在摔了一跤後大徹大悟寫出了此偈子。意思是說,每個人身上都有一顆屬於自己的明珠,這顆明珠就是自己對自己清醒認識。但是,大多數人卻長久以來不能夠認識到這一點,因隨波逐流而自我淪喪。直到突然有一天,這個人認識到了自己身上的這顆明珠了,他的一生便撥雲見日,豁然開朗。

在濟南上學、畫畫、教書、吃飯、睡覺、上網、看電視等等瑣瑣碎碎的日子,都代表了關文心中的明珠被塵埃封鎖的階段。當他的心靈漸漸覺醒,毅然丟棄濟南的一切奔赴扎什倫布寺,則是塵埃漸退。到了現在,瑪尼石塔中的經歷,則讓他脫胎換骨,對於藏傳佛教的“鎮魔”大業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

“尊者,我們具體該怎麼做?”大人物問。

“召集五國十二寺的智者,再加上藏地幾大寺廟中的智者領袖,大家一起研究那些唐卡碎片,直到把它們拼合起來。既然先賢智者們給我們留下了鎮魔的線索,我們必須把握機會,繼續前進,不達目的決不罷休。這一次,任何寺廟都不可操之過急,更不要持對立態度,大家一定要從心到身,保持團結合作的良好態度。在這種關鍵時刻,只要能為鎮魔出力的,全都是戰友。我們必須團結一切可能團結的力量,從這種意義上說,天鷲大師不是敵人,而是朋友。

大人物不愧是當今拉薩最高明的智者,幾句話之間就明白了赤焰尊者的意思,立刻轉身出去。

夜已深,但在大人物的安排下,幾路僧人同時出動,在一小時後就將五國十二寺的智者們專車送達這個院子。

院中搭起了巨大的連體帳篷,二十米長,十五米寬,非常敞亮開闊。帳篷裡面擺放著十張餐桌連起來的餐檯,上面準備了各種各樣的食物,以適應不同智者的生活習慣。

除了這些人,大人物還致電扎什倫布寺,把參與密宗院行動的中層以上智者全都調過來。

“誰能聯絡到天鷲大師?現在已經是化敵為友的時候了。”大人物親口詢問那些智者。

有人回答:“向這裡趕來之前,電話通知天鷲大師,但他說,要先去見一個朋友,然後一起過來。只要是對拼合骷髏唐卡有益的事,他肯定會不遺餘力地參加。”

在這段時間裡,關文始終躲在側面的一個房間裡,飛速下筆,描繪著瑪尼石塔下看到的那些影像。那是他親身感受到的事,畫起來毫不用力,但他畫到那個銀甲男人時,筆下不禁躊躇起來。

他無法解釋那種特殊的“熟悉感”,但又想不起自己身邊的人之中,到底哪一個與對方如此相像?

“我能擔負起鎮魔的重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