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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人殘忍。”顧傾城滿臉歉意地說。

這一點,關文早就猜到了。

像唐光這種人渣,不殺他,早晚被他所殺。只有拔刀殺人,才能明斷是非曲直。

“你做得對,不必向我道歉。”關文搖頭。

顧傾城輕彈著指甲,略帶遺憾地接下去:“可惜的是,我的人跟蹤唐光超過五個小時,眼看著他落腳於離此地不遠的扎德東路龍灣賓館,始終沒跟任何人聯絡。江湖上的事你不太瞭解,我只能說個大概——蜀中唐門八虎神將是同父異母的八兄弟,彼此之間永遠都存在著獨特的心靈感應。唐光有危險,其他七人很快就能感覺到。我安排人佈下了陷阱,有人出現,立刻紮緊口袋,一舉捕殺。很明顯,我的計劃落空了,可這是極不正常的,以我對青龍會的瞭解,他們一定會派人聯絡唐光……”

關文靜靜地聽著,從前打打殺殺的江湖離他很遠,彷彿只是傳奇小說裡的虛幻架構,而如今,他已經身在江湖。

“關先生,我其實很後悔把你扯進來,因為你不懂武功槍械,只是一個文文弱弱的畫家。過了今晚,如果事情沒有好轉或是惡化,我就要離開了,你和寶鈴小姐多保重。”顧傾城終於坦白了最後的底牌。

“會有危險,是嗎?”關文一針見血地問。

顧傾城點點頭:“對,相當危險,而且是看不見摸不著的危險,就算是報警,警察也幫不了你。”

“我知道了,謝謝你。”關文平靜地說。

“那麼,多保重,再見。”顧傾城長舒了一口氣,“希望扎什倫布寺的吉祥之光能夠保佑你,平安渡劫,化險為夷。”

兩人在臺階下分手,顧傾城沒有回北屋去,而是走向大門口。

關文也沒有進屋,而是站在門口,遠眺著扎什倫布寺方向。

明天,他會帶寶鈴去尼色日山上的廢棄斷頭崖,那地方曾出現在寶鈴的噩夢裡,也許身臨其境之後,寶鈴能夠記起一些別的東西。前路漫漫,一切都是未知數,這讓他心裡不免忐忐忑忑。

不知不覺中,他記起了入藏前的蒼白日子,那些年輕時光,只能用兩句古諺來形容——“為農為商皆不得,學書學劍兩無成”。畫畫是他唯一的摯愛,但卻沒能賦予他一隻金飯碗。直到他遇到了在繪畫技藝上真正點醒他的師父。

因為師父的出現,他的生命才有了巨大的改觀,才會放棄濟南的一切,遠赴扎什倫布寺。每一次,他試著描繪別人內心世界的時候,就是對自己的一次生命滌盪。在這種不斷的反思、自問過程裡,他對繪畫的理解日益提高,從不間斷。

他覺得自己非常慶幸,能遇到寶鈴那麼好的女孩子,然後經過幾度波劫,成功地與她牽手。人世間的事,浮浮沉沉,總有定論,他合掌默禱,感謝上天賜予的大好姻緣。

房間裡,寶鈴仍在沉睡。為了避嫌,他沒再進門,而是在門口的臺階上坐下,為她守夜。

北屋門一開,曲松堅慢吞吞地走出來,走到臺階下,仰面看著關文:“寺裡有人來找過你,還留下話,要你回來後,就去見樹大師。”

上次,巴桑帶關文去寺裡,也是樹大師見招,關文仍然記憶猶新。原本不過是一次尋常會面,最後竟演變成一場曠世混戰。

“謝謝,我知道了。”關文回答。

曲松堅沒有退回去,而是在臺階對面的一塊大石頭上坐下,期期艾艾地說:“關先生,跟寶鈴小姐認識的那兩個人不辭而別,一直沒有結算房錢,方便的話,這筆賬能不能算你頭上?”

關文一笑,不願計較,便爽快地點頭答應。

曲松堅和格桑沒有固定工作,開家庭旅館的錢能夠補貼家用,所以看得很重,這一點關文能夠理解。

“關先生,你是個好人,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我聽說,從前的戰亂年代,扎什倫布寺的僧人們全都把金銀珠寶投到尼色日山藏寶洞裡去,堅固地封印起來,等待後代人開啟。我還聽說,樹大師就是參與封印行動的領頭者,這次他召你去,會不會與寶藏有關?”曲松堅是老實人,但老實人也同樣會被大寶藏吸引。

只有關文知道,樹大師是不存在的,那個封閉的院落裡,能夠代表樹大師的,就是那棵古樹,唯一活著的人則是才旦達傑,一個自我意識剛剛覺醒的修行者。

其實,像扎什倫布寺這樣的藏地寺廟雖然表面上向公眾開放,任由朝聖者、旅行者參觀,但內部核心則是數百年如一日地封閉著,其間秘密,外人無從瞭解。

“我不知道。”他只能苦笑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