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荒山野嶺中的何方妖孽。
那頭顱哈哈大笑:“你怕了?我們在血與火的戰爭中從未怕過,不是嗎?”
丁峻搖頭:“我不管你是誰,走吧,別惹我!”
轟地一聲,頭顱炸裂,如新年煙花一樣帶著火焰餘燼四散飄落。
“這是一輛燃燒的戰車,戰鬥已經開始,就會打滑梯一樣,一直向前飛奔,不以任何人的意志力為轉移。丁峻,你是最聰明的,在這條路上跑下去,一定能修成正果,成為王中之王。”虛空中,有未知的不知男女的聲音黃鐘大呂一樣響著,“去吧,跟隨心的方向,一直向前,解決一切,讓這顛倒毀敗的世界重新恢復秩序,去吧……”
丁峻抬起頭,虛空中彌散著白霧,看不見一人一物。
“你是誰?”丁峻大聲喝問。
沒有人回答,那聲音一下子消失,只剩丁峻自己的回聲嗡嗡迴盪。他看不見人,但卻感受到白霧之外,影影綽綽全都是人,而且是毫無生機與生氣的魅影。
“方晴?”他記起了身邊的人,惶然低叫。
方晴沒有回應,但白霧深處,有絲竹管絃聲飄飄渺渺地出現。剎那間,丁峻已經置身於無數綺羅舞者中間。舞者皆是年輕妖冶的女子,袒胸露乳,肌膚如玉,充滿了令男人血脈賁張的詭異力量。
他看不清那些女子的臉,但直覺告訴他,這些就是壁畫中的十六金剛舞者。
“來吧,她們是你的,來吧,來吧,在古老的藏地之夜,沒有人限制你做什麼,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去吧……在這裡,就是要解放天性,去掉一切心靈的壓抑,解脫任何身體的束縛,盡情享受,享受這快樂而私密的日子,享受她們奉獻的靈肉盛宴……”又有聲音在詭笑著竊竊私語。
丁峻忽然明白了,所有幻象都來自於某個人佈下的詭計,目的就是讓他迷失本心,偏離人間大道。可是,雪晚率領的古格人馬已經退走,到底是哪一方的敵人,用心如此險惡?
一想到“雪晚”二字,幻象中便出現了那個不食人間煙火一般的奇異女子。她的美,已經鐫刻在丁峻腦子裡,無可比擬,無人能及。
“丁峻——”方晴的呼喚聲破空而來。
丁峻睜開眼,才發現方晴的臉近在咫尺之間,一雙眼灼灼放光,彷彿一隻暗夜裡警惕萬分的金錢豹。
“我被敵人的幻覺左右了,你也小心!”丁峻急急地提示。
方晴點頭,左臂彎稍微鬆了鬆,被死死卡住脖子的司琴猛地吸了口氣,然後急促地嗆咳起來。
方晴的另一隻手握著一把小刀,緊緊地貼在司琴頸側的大動脈凸起處。
“看起來,任何時候都不能有婦人之仁,我差一點就給這女人騙了!”方晴追悔莫及地說,“她在壁畫前,暗地裡釋放出一種古怪的香氣,能讓人不由自主地產生莫名幻覺。我看到了哥哥和羅開大哥,他們正在從一座左右裂開的大山中間走進去。你說,這豈不是異想天開?”
刀刃下陷,司琴頸側皮破血流,鮮血浸溼了黑袍上一尺見方的布料。司琴先前懷有奇怪嬰兒時已經身體嚴重受創,如果再次大量失血,恐怕生命就危險了。
“放了她吧,她也是受害者,不是嗎?”石海嘆氣。
方晴搖搖頭:“不,丁峻,咱們問問她,石妙手到底做過什麼?她跟石海,又是進行了怎樣的交易……總之,咱們不能再被人牽著鼻子走了!”
丁峻沒有辦法,只能強攻,一旋身,右手中指的指尖掃中了方晴執刀的肘部麻穴,順手一捋,便把小刀奪下來。同時,他把司琴向自己身後拉,全力護住她,免遭方晴的二次攻擊。
他與司琴擦肩而過,衣服彼此碰到,對方黑袍上的血就印在了他的衣服上。一低頭之間,丁峻發現被印到的地方,竟然是一個橫平豎直、蠶頭燕尾的巨大“石”字。那個字最頂上的一橫足有一尺長,筆法蒼勁有力,顯眼之極。
“什麼?”方晴一怔。
司琴在丁峻拉扯下身子打旋,踉踉蹌蹌地跌倒,在地上打了個滾,雙手抓起黑袍下沿,扯緊那件衣服,凝視胸口的字跡。那些字不知是用什麼顏料寫成,沒被鮮血浸溼前,看不出任何筆畫痕跡,可是現在,由一片黑色中浮現出來的字是金色,並且筆畫極富立體感,彷彿是在純黑的玉石上雕刻了一個陽文的“石”字。
“哪裡來的字?這衣服有古怪!”方晴低喝。
司琴喃喃自語:“石字?石字……石字……金色石字?我懂了我懂了,我懂了……”她突然翻身跳起來,向著石妙手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