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茶,白雲靈便說要打牌,態度很積極。
高夫人微微一笑。她很喜歡打麻將,在牌桌上她比較擅長控制氣氛。每個人對自己擅長之事都有更多的興趣,也更加有把握。
畫樓牌技不精,在霖城的時候過的是繡花彈琴的古式生活,她對打麻將的熟練程度僅僅停留在認得清牌,熟悉基本的規則,說到算計,她就露怯了。
她也直言不諱,說自己不會。
高大少奶奶高莫氏便柔柔笑了:“夫人,我牌技也不好,咱們湊一方。”
畫樓著實不想,便道:“不如我坐在夫人身邊,學學夫人的牌技。上次夫人走後,靈兒連誇夫人牌技好。”
見畫樓把話題引到這上面,白雲靈連忙介面道:“是啊,夫人牌技真好。”
高夫人呵呵笑起來,謙虛道:“差強人意。”然後讓畫樓坐到自己身邊,兩人一席,又跟畫樓和白雲靈解釋道,“我孃家生意裡有賭場,後來去了香港,有間俱樂部是嫂子自己經營的,招待些貴婦。我在家無事,便經常去混跡,學了些。”
白雲靈和畫樓目露驚訝。
高二少奶奶比高大少奶奶活潑些,笑道:“也是媽聰慧。舅**賭場我和大嫂沒事的時候也去玩,這麼些年,牌技還是不好……”
白雲靈連忙道:“不會你們比我好多了。原來還有這麼一段趣事。香港還有專門接待女眷的賭場啊?”
“香港就是這樣,你若是覺得有趣,是真的有趣;你若是覺得荒唐,也著實荒唐。”高夫人笑道。
畫樓和白雲靈也笑起來。
慕容半岑帶了高平莎去花廳和後院玩,女傭跟著他們,畫樓等人便安心摸牌。
大家打牌也不急,一邊說著閒話,一邊悠閒出牌。
白雲靈屢次問香港的趣事,惹得高二少奶奶直笑:“六小姐,你要是沒事,跟我們去香港玩可好?我和大嫂在家裡也是四處玩,到時我們帶著你,保證你都不想回來了。”
高大少奶奶便故作微嗔:“胡說八道,六小姐又不是咱們,習慣了東逛西逛,不成體統”
畫樓對高夫人笑道:“您這兩位少奶奶感情真好,親姐妹也不過如此……”
高夫人面露慈愛得色。誰不希望兒媳婦間和睦?妯娌和睦,家宅便和睦。
兩位少奶奶只是抿唇笑。
白雲靈也覺得她們妯娌的確感情好。這種好,不是表面上的親熱,而是從言行裡透出些許嬉笑怒罵的親暱,她瞧著會心一笑,道:“其實我也愛玩。以前在英國唸書的時候,瘋瘋癲癲的。要是有空,我真想去香港玩玩,我有個要好的朋友現在便在香港做生意……”
一聽這話,兩位少奶奶都顧不上手裡的牌。
高二少奶奶說:“你也是英國唸書的?大哥大嫂,我還有晚鐘,我們都是從英國唸書回來的。”晚鐘是高家二少爺的名諱。
高大少奶奶則說:“做生意的朋友?才去香港的嗎?不會是李方景吧?他好像就是俞州人……”
兩邊的話題白雲靈都敢興趣,一會兒說真的嗎,你們也都是從英國唸書回來?一會兒又說正是李方景,還有唐婉兒等等,手上的牌都不顧了。
高夫人便停下來等她們。
畫樓則咳了咳:“等你度蜜月的時候,從香港出發去南洋玩一圈再回來,到時細細說這些事。現在先打牌好不好?你不是還想跟夫人學牌技?”
便這樣順口幫白雲靈的想法說了出來。
白雲靈頓時羞紅了臉,卻掩飾不住嚮往神色,咬唇嗔視畫樓一眼,打了一張九萬。
高夫人正好胡九萬。可是她掃視桌上一圈,卻打了一張三筒,然後牌局繼續下去。
沒過多久,高夫人自己摸了一張九萬。
畫樓不免讚賞看了她一眼。
高夫人明白她的意思,柔婉笑了笑,低聲道:“回頭告訴您訣竅……”
眾人聽不懂,畫樓笑起來:“我太笨,您告訴我我也學不會。我家小姑子倒是喜歡得緊,又打得半吊子,回頭您指導她幾句。”
白雲靈便明白是什麼訣竅了,連忙把自己想跟高夫人學一招半式的想法誠懇說了。
高夫人忙道好。
幾局下來,幾乎是平局,大家都不輸錢。
吃了午飯,高夫人便接著桌上的牌,跟白雲靈細細說其中的很多竅門,連她的兩個兒媳婦聽著也眼睛直溜溜的轉。
一個故意抱怨說:“媽平時都不教我們,要是我們學會了,能贏不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