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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呵呵”一笑,“知不知道又能咋地?反正我已經出來了不是?”

“你這是無組織無紀律!”張貫一沉下了臉,“你自己說說,你這是第幾次犯錯誤啦?三江啊!你能不能給我爭口氣,也給你自己爭口氣呀?”

“我又咋地啦?”馬三江不服,“反正那小廟我是呆不下去了,除了老趙,沒幾個好人。他們竟整人不說,還說我是鬍子。媽個巴子的!鬍子咋地啦?鬍子就不能抗日啦?反正我是想好了,這輩子除了你,我誰也不伺候!別人願咋地就咋地!”

“三江......”張貫一正想批評他,車門被推開,一個賣貨的老頭從身邊走過。情急之下,張貫一趕緊將要說的話咽回肚子。

老頭漸漸遠去了,馬三江順手關閉車廂的過道門......

“大膽臨走的時候叫我保護你,我就得保護你。你當初不是答應得挺痛快麼?現在咋地,不想認賬啦?”馬三江插起雙手蹲在地上。

張貫一腦袋都大了。別說,要說講義氣夠朋友,這馬三江和陳大膽真是沒說的,那是半塊餅子都能分給兄弟一半的人。可是要論組織性紀律性,山上吃草的羊都比他們懂規矩。這馬三江跟在張貫一身邊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對於這個馬三江,他是又氣又愛。他生氣馬三江動不動就逛窯子。整座哈爾濱,你要問他市長是誰,有可能他不知道,可你要問他道外“圈兒樓”哪位姑娘最細分,他可以從天亮給你講到天黑。這小子還有個特點,那就是仗著人高馬大心狠手辣,在人家窯子裡白吃白玩不說,臨走時老鴇子還得給他點孝敬錢。

就因為他這不良嗜好,中共哈爾濱市委的同志沒少批評他,不過馬三江和陳四海不同,他從小就是個孤兒,是陳卅他爹從馬棚裡撿回來的棄嬰,自己爹媽姓什麼叫什麼根本就不知道。你要是罵他祖宗,沒準他還會欣賞你,照馬三江的話來說:“罵得好啊!是不?這兩個王八犢子,光知道生不知道養,差點沒把老子給餓死,缺了他媽大德!”

只有張貫一能治得了他,在哈爾濱,馬三江唯一佩服的人也就是張貫一。用他的話說:“張大哥為人仗義,不虛頭巴腦的。那說話,咔咔地!說得你不服都不行。”本來,在張貫一的影響和幫助下,馬三江已經有了十足地進步。可是幾個月前的一件突發事件,卻不得不叫他揮淚斬馬謖。

1932年的6月間,馬三江聽說道外商市街東興順旅館要賣一個拖欠房租的張姓女子。看過照片後覺得模樣還不錯,便動了嚐嚐“新鮮”的念頭。這是馬三江第一次肯掏錢去做“善事”。然而,當他見過那女人發現她隆起的肚子後,卻感覺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於是乎,當著那女人的面,把中介人打了個半死。憑藉馬三江的手段,這一帶的黑白兩道也沒有人敢惹他。這件事情本可以在無聲無息中消失得乾乾淨淨。可是不知道是哪個不開眼的,居然把這件事情捅到了報社。好在報社裡有市委自己的同志,這件令組織蒙羞的醜聞才被迅速平息下來。為此,張貫一受到了組織的批評,而馬三江本人,經過組織上的研究決定,認為他有必要接受進一步的改造和考驗。所以,在張貫一的勸說下,馬三江不得不扛起揹包,去“東北工農義勇軍江北騎兵獨立師”報到去了。

馬三江雖然離開了哈爾濱,可是他的心始終也沒離開過張貫一。這不僅僅是他對陳大膽做出的承諾,而且張貫一的為人也令他覺得如遇知己。

馬三江在獨立師並沒有受到歡迎。主要是他那種性格和身邊的戰友搞不好關係。據戰友們的回憶,馬三江這個人是一個不拘小節、大大咧咧的人。打起仗來挺勇敢,每回衝在最前面的就一定是他。可是他身上的毛病比他的優點還要多,比如說沒事喜歡下館子聽蹦蹦戲什麼的。聽就聽吧,部隊也沒要求不許聽戲不是?可是他只聽戲不給錢。遇上個細皮嫩肉的旦角,沒準還跟人家打情罵俏拉拉扯扯什麼。為了馬三江這種革命戰士不應該具有的缺點,獨立師的張師長沒少克他。可是馬三江呢?那是你說你的我做我的,該幹什麼就幹什麼,一點都沒耽誤。他把話說得很明白:“老子是來伺候張大哥的,是不?我是聽了張大哥的話才來你們這座小廟屈就的。老子就是這副德行,你們願意要就要,不願意要就放我回去!沒有了你們這根蔥,我他媽照吃拌豆腐!”

幾個月下來,馬三江成了徹頭徹尾的“綠頭蠅子”。除了趙參謀長,沒有人願意和他說話。這個趙參謀長個子不高,可是有本事。不但能說,打起仗來也有一套。對於馬三江,趙參謀長已經留意了許久。他和別人不同,他不認為馬三江是什麼不可救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