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啊!你家裡有幾畝地幾個老婆?”
“廢話!有地有老婆我還當什麼兵?”鄭東貴沒好氣地回道。
“這不就結了!”陳卅拍著大腿“呵呵”笑道,“沒家沒業的參加共產黨豈不是更好?反正吃虧的又不是你,你怕那些幹什麼?沒準還能天天換著老婆睡覺......咦?啥動靜?咋還‘咯吱、咯吱’的?”陳大膽四下看了,沒發現有耗子。
宋玉昆瞧著地上的長條板凳,恨不得拍死這個蹲在桌子上的狗日的。
“陳大膽!說了半天,你為什麼不參加共產黨?”鄭東貴調侃道。
“我?”陳大膽一指自己鼻子,“我要是‘靠窯’那他們還不得敲鑼打鼓哇?就憑咱這一身本事,到哪兒還不混個一官半職的,是不是宋先生?”陳卅瞧著宋玉昆,與此同時,宋玉昆也在盯著他。“宋先生,你怎麼不說話?”陳卅問道。
“我對共產黨也不太瞭解,你叫我怎麼說?”儘管宋玉昆在心裡想著怎麼將這個陳大膽煎、炒、烹、炸,可是顏面上依舊是不露聲色。
“我可不想共別人的產。”湯懷書說道,“莊稼人這日子還得靠自己不是?”他一指村西頭一戶土房大院說道,“你就說人家老劉家:積攢下來這點家業那容易麼?平日裡連個長工都捨不得請,就靠他家老老少少一身泥一塊土地忙活。從光緒30年到現在,他那幾十畝地可是一家八口省吃儉用省出來的。別的不說,就是過年孩子想吃口年餑餑也要被踹上幾腳,罵上幾句。你們說說,像這樣的人家,你把他的產給共了那不是造孽還是什麼?”
宋玉昆只有嘆氣的份了。看來革命的道路依然是路漫漫其修遠兮。改造一個國家容易,要改造人的思想,也許他只能向那位劉姓地主學習—— 一點一滴積攢吧......
宋玉昆苦惱於工作的無法深入開展。可是陳卅和鄭東貴卻面對著日益見底的面口袋而發愁。如果不是因為錢和糧的問題,恐怕二人依舊沉醉在每天的吵吵鬧鬧而樂此不疲。從義縣順手牽羊弄來的半口袋大洋,如今只剩下擺在桌子上那最後的一枚,誘人的光澤晃得二位軍長浮想聯翩......
“老陳哪!”鄭東貴換了一種稱呼,用商量的口吻說道,“咱們得動一動了,坐吃山空也不是個辦法啊!”
“往哪兒動?”陳卅苦笑道,“這新招來的兵都是本鄉本土的,被連唬帶騙弄來當兵本來就很不情願。你要是硬把隊伍拉走......我敢保證,一宿之內全得鑽了耗子洞,想找你都找不到......”
“那可怎麼辦?咱們不能等著餓死吧?這口糧還不夠十天的......”
“是啊!是到了幹一仗的時候了。”陳卅拍著大腿,腦汁在飛快地攪動......
“可是這些新兵蛋子裡,有些連槍都沒見過。你要是把他們硬拉上戰場,那還不尿了褲子?”
“怎麼也要帶著他們走一次,看一看。”陳卅湊過身子說道,“綹子裡的新崽子都是這麼過來的——先拿把刀叫他插人。一開始啊!換誰都得尿褲子。可是插了人之後就好多了,慢慢也就成了老手。”
“你說得在理兒。可是咱們要幹,該怎麼幹呢?”
“我已經把瘭子給派出去了,估計這兩天就會有信兒。”
“你真放心他啊?他會不會......”
“沒事兒!我跟他說了,踩好盤子弄來的第一個日本娘們就歸他......呵呵!”
“你就損吧!糟蹋女人你也不怕折了陽壽?”
“怕個球!”陳卅一撇嘴,“他狗日的糟踏咱們女人的時候怎麼不怕折壽?噢!咱們的娘們就該死啊?我告訴你老鄭,咱這是替老百姓出氣你明不明白?糟蹋自己的老百姓那是作孽,可要是幹了日本娘們,那才是行善積德你知道不?”
“宋先生好像不是這麼說的......”
“你就聽我的!”陳卅神神秘秘低聲說道,“知道為什麼不叫他一塊過來商量?宋先生他人是個好人,可就是有點淤住了......我就怕他的仁義道德壞了老子的大事。”
“可他要是知道了......這不大好吧?”
“事情幹完了,我去向他磕頭認錯。”陳卅想了想,突然“呵呵”怪笑......
“你笑啥?”
“我跟你說,老鄭!”陳卅摟著鄭東貴的肩膀說道,“這日本娘們可是好東西——皮兒白會斥候男人......哎哎!想什麼哪?擦擦你嘴邊的哈喇子,怎麼跟瘭子似的?”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