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昂的街道解除了宵禁,教堂裡的人紛紛離開,緊張的氣氛終於消失了。
易嘉言在警察局補身分證件,南橋站在一旁等候。因為皇冠酒店現在已經被封閉,遺留在那裡的東西必須經過登記,由警方代為取出。
南橋在門外看著易嘉言,那個指點過她的法國姑娘笑著走到她身旁,指指屋裡的人:“那個就是你之前在找的人?”
南橋點頭,笑著又一次道謝。
“不客氣,不客氣。”法國姑娘連連擺手,好奇地又往屋子裡看了兩眼,“他看上去很眼熟啊,好像是,啊,他是不是姓易,是個中國人?”
“你認識他?”南橋有些詫異。
法國姑娘一下子笑起來,很肯定地說:“在里昂,你說起易先生,恐怕大半的人都認識他呢!”
“他,他這麼有名?”
“是啊,他來里昂很多次了,和里昂的建築師一起設計了很多建築。中心公園,聖心教堂,還有新城區的街角花園……我弟弟最喜歡去新城區的花園了。在里昂,大家都知道有個很厲害的中國建築師,並且易先生長得很好看,很多女孩子都想見見他呢。”
南橋唇角彎彎地聽她說著易嘉言的“豐功偉績”,有一種與有榮焉的自豪感。
只是對方說著說著,忽然想到了什麼,問她:“對了,那位盧小姐呢?”
盧小姐?
南橋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她說的是盧雅微。
“他們倆是不是快結婚了呀?之前在中心公園的晚會上遠遠地看見過他們,大家都說是一對璧人,出席各種場合都出雙入對,相視一笑就好像能夠明白對方在想什麼,感情真好。”法國姑娘露出了羨慕的神情,頗有些遺憾地說,“我的亞克就不喜歡陪我去我想去的地方,也不瞭解我心裡在想些什麼。”
沒一會兒,她又想起了什麼,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調出了幾張照片,開心地地給南橋:“喏,你看,我這裡還有幾張上次給他們倆拍的照片呢!”
是在一次晚宴上,易嘉言與盧雅微攜手從紅毯上走來,男人西裝革履,面容俊美;女人一身晚禮服驚豔奪目,笑靨如花。他們手挽著手,當真如他人所說是一雙璧人。
“你看,我以前都以為中國女人小小巧巧,沒想到盧小姐個子這麼高挑,身材真好!”那姑娘自顧自地說著,片刻後才發現南橋的臉色有些難看。
“呀,你怎麼了?”她關切地問了句。
南橋搖搖頭,說沒事。剛巧一旁的辦公室裡有人走出來,說了幾句法語,那個姑娘匆匆跟南橋說了聲抱歉,就趕了過去。
易嘉言從辦公室走出來時,看見南橋低頭站在門口,笑著問她:“等得很無聊嗎?走吧,已經登記完了。”
南橋點頭,跟上了他,卻沒說話。
從警察局裡一路走到警察局外,南橋一路沉默,易嘉言終於察覺到哪裡不對,側過頭去看她:“怎麼了?”
南橋搖頭不語。
清晨的里昂街道,行人不多,有白鴿起舞。
易嘉言停在原地,慢慢地加重語氣叫了一聲:“南橋。”
她抬頭望著他,看到那雙眼裡的關切,有些煩躁地低下頭去,悶悶不樂地說:“剛才警察局裡那個文員認識你。”
“然後?”
“她還認識盧雅微。”
易嘉言眼神一頓,似乎明白她是為了什麼悶悶不樂了,但仍然很鎮定地繼續問:“然後?”
“她還給我看了你們一起參加晚宴的照片,說你們真是一對璧人。”
“繼續。”
“繼續什麼呀?”南橋皺眉瞥他一眼,不高興地說,“她還問我你們什麼時候結婚,說你們感情真好,一個眼神都濃情蜜意,她都快要羨慕死了。”
“那你呢?”
“我——我什麼我?跟我有什麼關係?”南橋的臉都快要擰出水了,賭氣似的往前走,邊走邊說,“我也替你高興呀,你們郎情妾意,情投意合,一個眼神都能搞出那麼多么蛾子,作為妹妹,我真是開心死了。”
她越說越不高興,心裡像是有隻漏氣的氣球,冷風嗖嗖地颳著。
偏偏易嘉言還笑了,笑就算了,還笑出了聲?!
她加快腳步,心想她再也不要理他了。但其實潛意識裡還盼著他快點追上來——給你三秒鐘,三秒鐘還不追上來我就真的生氣了。
她一邊狀似生氣地加快步伐,一邊又忍不住告訴自己,別太快了,他腿雖然長,但也不至於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