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時候公司有多忙!你才剛來多久啊,就開始這麼個請假法?我告訴你,不是我心腸硬,確實是公司有規定,你在這個時候請假,實習期滿多半我們是不會要你的!”
那個女人放低姿態說了些好話,但李主任就是不為所動。
“我是一個母親,不管這份工作多麼好,對我來說始終是自己的孩子最重要。”最後她這麼輕聲說道,說完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
她回了吳鎮,瞞著前夫第一次偷偷見了南橋。鄰居在電話裡告訴她南橋日也哭,夜也哭,她在電話裡聽著就已經淚流滿面。她一定要回到南橋身邊見上一面。
接到一通陌生的電話是一週後的事了,一個男人在那頭問她:“你好,請問是黃玉蘭女士嗎?”
她說:“我是。”
“我是易重陽。”男人說完頓了頓,聽見女人反問了一句“易重陽”,他失笑,無可奈何地承認了她不僅與他面對面的時候認不出他就是她的老闆,還連他的名字也不知道。
他自報家門,片刻後在她的愣神裡告訴她:“假條我給你開了,回來銷假吧。實習期內,每個月我都會給你開一週的假條,不扣工資,也不算工時,你可以回家陪你女兒和丈夫。”
黃玉蘭驚呆了,片刻後才反應過來自己應該道謝,於是又連聲說謝謝,謝謝大老闆。
後來日子長了,易重陽發現這個叫黃玉蘭的女人春節和大假從不回家,永遠選擇勤勤懇懇待在公司加班。但奇怪的很,她總挑在每月中旬請假回家看女兒。
哪有這樣的?
後來有天晚上,加完班走出辦公室,他發現她還在格子間裡忙碌,忍不住敲了敲她的桌子:“還不下班?該有人說我虐待員工了。”
她抬頭輕笑出聲,解釋說:“明早我還得回家看我女兒,今晚必須趕完這些檔案。”
他終於問出了那個困惑已久的問題:“為什麼法定節假日不回家,非要遠在每個月中旬?”
女人怔了怔,彷彿沒料到他怎麼會注意到這個問題,苦笑兩聲,她解釋說:“我和前夫離婚了,女兒歸他撫養。他恨我離開那個家,不讓我回家看女兒,我只能……”
她有些迷茫地抬頭看他,眼神裡是一片悵然。
後來他知道的更多了。
再後來他忍不住同情她,同情著同情著,就變得成天都在看著她。
最後他竟然會為她的皺眉而心神不寧,為她的歡笑而猜測諸多。
和她在一起這件事也受到了外界的諸多流言蜚語,因為黃玉蘭不是一個多麼美麗多麼優雅的女性,她出生小鎮,性格溫軟,只有高中文憑,甚至沒有出色的外表和出眾的個性。
那些對他抱著私有化念頭的女人對他的選擇嗤之以鼻。
曾為他介紹物件的朋友背地裡說他鬼迷心竅,當初還裝正經拒絕他們的引薦。
他和她的開始是不被眾人看好的,也是連他們自己都有些茫然無措的。
很多往事在腦中一一閃現,最後易重陽的耳邊迴響起了兒子的話:“你曾經教過我,做人理應坦坦蕩蕩,無所遮掩,無所畏懼。我不怕流言,不怕詆譭,是因為我想坦坦蕩蕩面對自己的感情,喜歡就是喜歡,沒有什麼值得讓我放棄這份感情。”
他忽然間鬆了手,站在原地一個字都說不出。
可是不能這樣。
嘉言與南橋明明是兄妹啊!
他面上一片陰鬱,眉心緊皺。外人會怎麼說,怎麼看?就這兩日他都已經見識到輿論的可怕了,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懂什麼?
他們比他當年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並且不懂得人言可畏。況且這在他看來尚且不是一段正常的男女關係,他們,他們真是糊塗!
易重陽抬頭看著兒子,一字一句地說:“我說什麼也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的。南橋,你回屋。易嘉言,你回公司去,我已經和盧建平打過電話了,他會安排你去歐洲出差。你們兩個,暫時不要見面了。”
作為父親,他哪怕再氣兒女做出這種被人不齒的事情,也依然會出面幫他們掃尾。
畢竟,是自己的一雙兒女。
易重陽將南橋拉進屋裡,然後一言不發地將兒子關在了門外。
“玉蘭。”他轉過身來看著一直沉默著的妻子,把南橋交給了她,“你們母女倆好好談談。”
***
南橋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母親。
黃玉蘭形容憔悴,顯然是為他們的事情擔驚受怕了整整兩天。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