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好地勸道:“好了好了,別生氣了。蕭子安又沒有什麼壞心眼,他這不是……崇拜你麼。他難得出一趟門,一時興奮也是難免的,過兩天就好了。”
“老子一天都忍不了了!”龍錫濘暴躁得直嚷嚷,不講道理地道:“你趕緊把他趕走,不然我就生氣了,我真的生氣了。”
懷英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看來,她只有犧牲自己了。
她的自我犧牲精神雖然很可嘉,但是並沒有得到實施,因為蕭子安後知後覺地暈船了。沒有暈過船的人無法體會那種痛苦,短短一天的時間,蕭子安就像被十個大漢蹂躪過幾百遍,不說吃飯,喝水都吐,吐得苦膽汁都出來了,那模樣簡直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連龍錫濘都不好意思再朝他嚷嚷了。
唯一讓懷英聊以慰藉的是,龍錫濘說翻江龍快要恢復了。
“我早就該把他帶到河裡來。”龍錫濘抱著水甕在甲板上曬太陽,他們所乘的船有三層,蕭家定了最好的頂樓,光線好不說,還有一個大大的甲板可以休息曬太陽,龍錫濘沒事就帶著翻江龍出來透透氣,甚至還喜歡趴在船舷上往下看,懷英總懷疑他會忍不住跳進河裡洗個澡。
“他什麼時候能好?”懷英問。她對翻江龍一直挺有好感,長得俊不說,性格又軟萌,被龍錫濘那麼欺負也不發脾氣,關鍵時刻甚至還捨己救龍,這種精神可真難得。同樣是龍,他和龍錫濘怎麼差距這麼大呢。
龍錫濘想了想,“就這兩天吧。明天我們的船不是要在鎮江靠岸,到時候就說他從鎮江上來的。”
咦,他連這個都想好了,這可真不像他。
“你要帶著翻江龍一起進京?”懷英都有點不敢相信面前的人是龍錫濘了,他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他這是要報答翻江龍的救命之恩嗎?
也許是懷英的目光太過直白,龍錫濘臉上一紅,有些不自然地小聲喃喃道:“不……不行嗎?我這不是怕他被什麼妖怪害了麼。”他可是條恩怨分明的龍,有恩報恩,有仇報仇,誰讓翻江龍救過他呢。
於是,第二天中午船在鎮江臨時停靠的時候,龍錫濘就假借上岸透氣的藉口,拉著懷英下了船,再回來的時候,二人行便成了三人行,蕭爹倒是沒看出什麼問題來,他沒見過翻江龍,聽懷英說遇著右亭鎮的熟識他還挺高興,道:“他鄉遇故知,乃人生一大喜事,難得難得。”
唯有蕭子澹的眉頭直跳,懷英覺得,他今天晚上估計又睡不著了。
哎,可憐的大哥啊。
☆、第二十九章
二十九
船過了鎮江後;河面漸漸變窄,船卻越來越多;經常出現兩條船並駕齊驅的景象。龍錫濘不愛憋在船艙裡;便拉了懷英坐在甲板上曬太陽。龍錫濘不知怎麼的又開始蔫巴巴的;總愛黏著懷英撒嬌,一會兒讓她拿這個;一會兒讓她拿那個,懷英念著他曾經幫過蕭子澹的大忙所以一直隨著他;倒是翻江龍有些看不過去,待龍錫濘又讓懷英給他倒茶時,翻江龍趕在懷英前頭起了身,怯怯地道:“我……我去吧。”
龍錫濘不悅地朝他翻了個白眼;彷彿要開口罵他,卻不知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睛眨了眨,立刻變了張愉悅的臉,朝翻江龍揮揮手,“去吧去吧,趕緊的。”然後,他就像掃落葉似的把翻江龍揮走了。
懷英看不慣他又欺負老實龍,待翻江龍一走,就忍不住勸道:“人家還不要命地救過你呢,你怎麼這幅態度。以後對他客氣點。”
龍錫濘立刻就不高興了,哼道:“我怎麼不客氣了?我都不搶他的地盤了。再說,剛剛不是他自己要去的麼,又不是我逼的。你就知道怪我!”他一生氣,狠狠地把腦袋轉到一邊去故意不看懷英,眼睛卻不自覺地悄悄朝她瞟,見她半天不過來哄,愈發地氣惱,偏一時半會兒又拉不下臉來主動求和,實在憋屈極了。
懷英倒也沒真跟龍錫濘生氣,她還不至於因為幾句話就跟一個長不大的小豆丁鬧彆扭,只是不想慣著他罷了。二人正冷戰著,蕭子澹領著蕭子安也上了甲板,蕭子安大老遠就樂呵呵地朝懷英和龍錫濘打招呼,懷英朝他笑了笑,龍錫濘則白了他一眼,小聲嘟囔了一句“蠢貨。”
“那是什麼?”蕭子安很多年不曾出過門,見什麼都覺得稀奇,指著河中央的蘆葦蕩激動地問:“好大一片,怎麼都長在水裡頭?哇,那邊又來了一條船,船上的人穿得真奇怪。啊——”他忽地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有妖怪!”
妖怪!懷英頓時睜大了眼,原本蔫巴巴的龍錫濘也從座位上跳了起來,蕭子澹也皺著眉頭朝蕭子安指的方向看去,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