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微微頷首，繼續道：“那你覺得，她有沒有資格拜入你們廣寒宮，最好是能成為宮主的弟子。”

隨即，他看向面色怔然的白雪，微笑道：“你覺得怎麼樣？反正你是打算拜師的，何必捨近求遠，廣寒宮宮主的實力應該還可以。”

“什麼叫還可以？”夕月頓時炸毛了，連忙氣鼓鼓地反駁道：“宮主大人乃是動天五境，早就可以踏上升仙路，如果不是心念少宮主，不然早就入了仙界！”

周通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臉上卻是露出動容之色。

夕月很滿意周通此時的表情，臉上不由笑容濃郁，看向白雪，道：“你真的願意拜入廣寒宮嗎？廣寒宮的實力你不用懷疑，而且宮中弟子都是女子，所以你不用擔心再被什麼人盯上變成鼎爐，不過有些話我要說在前頭，到了宮主大人這個層次，繼續收徒的可能性已經很小了，但也不是全無機會，你的根骨資質的確罕見，難保宮主不會破例，不過就算宮主最後沒有收你為徒，廣寒宮中估計也會有大把的長老會搶著要將你收入門下的。”

白雪思索了幾秒，最終目光一定，正色對夕月道：“我願意。”

她雖然暫時不知道廣寒宮的真實深淺，但是廣寒宮的宮主的修為既然如此之強，廣寒宮的實力必定不弱，如果能夠拜入這等強者門下，對於自己以後的修行大有裨益。

隨即，她看向周通，美眸中泛著複雜的情緒，一些話語不知如何才能說出口。

“你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的。”夕月聞言不禁擊掌，隨即看向周通：“好了，我答應你了，你是不是也該履行承諾了？”

“沒錯，那頭虛空獸並沒有死，它的確是被我降服，變成了御妖。”

周通說著，大大方方地將虛空獸召喚出來。

當白雪三人看到長蛇狀的虛空獸突然出現在房間中的剎那，方堅還好，白雪和夕月卻是有些花容失色，似乎女孩子對於類似蛇狀的生物都有某種天生的恐懼和戒備。

尤其是在見識過虛空獸的兇殘之後，如此近距離地接觸此等兇物，難免會心神動搖。

夕月終究當過一宗之主，強自鎮定下來，認真地打量顯形出來的虛空獸。

此時的虛空獸，不僅體積縮小了太多，更重要的是身體呈現一種半透明的質感，少了許多猙獰，不過，在夕月這裡，虛空獸帶給她的危險感覺不減反增。

異變後的虛空獸，絕對比之前更加強大。

“至於它為什麼會發生形貌上的變化，這關係到我的修行之秘，恕我不能相告。”周通微笑說道：“至於遁虛的能力，的確是我從虛空獸的身上揣摩出來的。”

夕月陡然回過神，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從你降服了虛空獸開始，這短短一天左右的時間，你居然就模仿出了虛空獸的遁虛能力？”

“還有些不完美的地方需要時間打磨。”周通不以為意。

“你、你怎麼可能做到的，如果虛空獸的能力真的那麼好模仿的話，遁虛之術早就爛大街了，就算是——”

夕月的聲音戛然而止，將後面的話吞了回去。

她想說的是，就算是宮主大人都未必能夠從虛空獸身上琢磨出遁虛之秘，更何況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

如此的不可思議，使得夕月越發覺得周通是個徹頭徹尾的怪物，她忍不住道：“周通，你不會真的是某個仙界大能的轉世身吧，或者是得到了某位仙界大能的傳承？”

方堅從頭到尾沒有說話，但他眼中除了膜拜就沒有其他了。

周通淡淡笑了，搖頭道：“何需仙界大能的傳承，大道至理就在天地間，它們就在那裡，只是缺少能夠發現它們的眼睛，天地本身就是最好的老師，就如同遠古時候的人類敬畏火焰，卻最終學會了鑽木取火、將火焰化為己用一樣。”

夕月怔住了。

事實上，周通的這番論調其實並不新鮮，應該說，很多好高騖遠不知大道艱難的年輕修士口中很容易就會飆出類似的話語，但是，幾乎無一例外，所有說出這種話的修士最後都在這條路上栽的很慘，不得不向現實低頭。

而現在，同樣的話語，從周通嘴裡，以平淡的語調說了出來。

聽完之後的第一瞬間，夕月下意識有點想笑，卻最終笑不出來。

因為她意識到，周通只是在陳述自己已經做到的事情而已。

因為以天地萬物為師，所以他才從虛空獸的身上學習到了遁虛。

然而，無論說是悟性也好，能力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