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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部分

也!使晞為公左,彌為公右,天下不足定。”勒謂張賓曰:“王彌位重言卑,恐其遂成前狗意也。”賓曰:“觀王公有青州之心,桑梓本邦,固人情之所樂,明公獨無幷州之思乎?王公遲迴未發者,懼明公踵其後,已有規明公之志,但未獲便爾。今不圖之,恐曹嶷復至,共為羽翼,後雖欲悔,何所及邪!徐邈既去,軍勢稍弱,觀其控御之懷猶盛,可誘而滅之。”勒以為然。勒時與陳午相攻於蓬關,王彌亦與劉瑞相持甚急。彌請救于勒,勒未之許。張賓進曰:“明公常恐不得王公之便,今天以其便授我矣。陳午小豎,何能為寇?王彌人傑,將為我害。”勒因回軍擊瑞,斬之。彌大悅,謂勒深心推奉,無復疑也。勒引師攻陳午於肥澤,午司馬上黨李頭說勒曰:“公天生神武,當平定四海,四海士庶皆仰屬明公,望濟於塗炭。有與公爭天下者,公不早圖之,而返攻我曹流人。我曹鄉黨,終當奉戴,何遽見逼乎!”勒心然之,詰朝引退。詭請王彌宴於已吾,彌長史張嵩諫彌勿就,恐有專諸、孫峻之禍,彌不從。既入,酒酣,勒手斬彌而並其眾,啟聰稱彌叛逆之狀。聰署勒鎮東大將軍、督並幽二州軍事、領幷州刺史,持節、征討都督、校尉、開府、幽州牧、公如故。

苟晞、王贊謀叛勒,勒害之。以將軍左伏肅為前鋒都尉,攻掠豫州諸郡,臨江而還,屯於葛陂,降諸夷楚,署將軍二千石以下,稅其義谷,以供軍士。

初,勒被鬻平原,與母王相失。至是,劉琨遣張儒送王于勒,遺勒書曰:“將軍發跡河朔,席捲兗豫,飲馬江淮,折衝漢沔,雖自古名將,未足為諭。所以攻城而不有其人,略地而不有其土,翕爾雲合,忽復星散,將軍豈知其然哉?存亡決在得主,成敗要在所附;得主則為義兵,附逆則為賊眾。義兵雖敗,而功業必成;賊眾雖克,而終歸殄滅。昔赤眉、黃巾橫逆宇宙,所以一旦敗亡者,正以兵出無名,聚而為亂。將軍以天挺之質,威振宇內,擇有德而推崇,隨時望而歸之,勳義堂堂,長享遐貴。背聰則禍除,向主則福至。採納往誨,翻然改圖,天下不足定,蟻寇不足掃。今相授侍中、持節、車騎大將軍、領護匈奴中郎將、襄城郡公,總內外之任,兼華戎之號,顯封大郡,以表殊能,將軍其受之,副遠近之望也。自古以來誠無戎人而為帝王者,至於名臣建功業者,則有之矣。今之遲想,蓋以天下大亂,當須雄才。遙聞將軍攻城野戰,合於機神,雖不視兵書,暗與孫吳同契,所謂生而知之者上,學而知之者次。但得精騎五千,以將軍之才,何向不摧!至心實事,皆張儒所具。”勒報琨曰:“事功殊途,非腐儒所聞。君當逞節本朝,吾自夷,難為效。”遺琨名馬珍寶,厚賓其使,謝歸以絕之。

勒於葛陂繕室宇,課農造舟,將寇建鄴。會霖雨歷三月不止,元帝使諸將率江南之眾大集壽春,勒軍中飢疫死者太半。檄書朝夕繼至,勒會諸將計之。右長史刁膺諫勒先送款於帝,求掃平河朔,待軍退之後徐更計之。勒愀然長嘯。中堅夔安勸勒就高避水,勒曰:“將軍何其怯乎!”孔萇、支雄等三十餘將進曰:“及吳軍未集,萇等請各將三百步卒,乘船三十餘道,夜登其城,斬吳將頭,得其城,食其倉米。今年要當破丹陽,定江南,盡生縛取司馬家兒輩。”勒笑曰:“是勇將之計也。”各賜鎧馬一匹。顧問張賓曰:“於君計何如?”賓曰:“將軍攻陷帝都,囚執天子,殺害王侯,妻略妃主,擢將軍之發不足以數將軍之罪,奈何復還相臣奉乎!去年誅王彌之後,不宜於此營建。天降霖雨方數百里中,示將軍不應留也。鄴有三臺之固,西接平陽,四塞山河,有喉衿之勢,宜北徙據之。伐叛懷服,河朔既定,莫有處將軍之右者。晉之保壽春,懼將軍之往擊爾,今卒聞回軍,必欣於敵去,未遑奇兵掎擊也。輜重逕從北道,大軍向壽春,輜重既過,大軍徐回,何懼進退無地乎!”勒攘袂鼓髯曰:“賓之計是也。”責刁膺曰:“君共相輔佐,當規成功業,如何便相勸降!此計應斬。然相明性怯,所以宥君。”於是退膺為將軍,擢賓為右長史,加中壘將軍,號曰“右侯”。

發自葛陂,遣石季龍率騎二千距壽春。會江南運船至,獲米布數十艘,將士爭之,不裝置。晉伏兵大發,敗季龍於巨靈口,赴水死者五百餘人,奔退百里,及於勒軍。軍中震擾,謂王師大至,勒陣以待之。晉懼有伏兵,退還壽春。勒所過路次,皆堅壁清野,採掠無所獲,軍中大飢,士眾相食。行達東燕,聞汲郡向冰有眾數千,壁於枋頭,勒將於棘津北渡,懼冰邀之,會諸將問計。張賓進曰:“如聞冰船盡在瀆中,未上枋內,可簡壯勇者千人,詭道潛渡,襲取其船,以濟大軍。大軍既濟,冰必可擒也。”勒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