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子:誾、汪、安國。誾嗣爵,位至建安太守。誾子靜,字季恭,再為會稽內史,累遷尚書左僕射,加後將軍。
汪字德澤,好學有志行,孝武帝時位至侍中。時茹千秋以佞媚見幸於會稽王道子,汪屢言之於帝,帝不納。遷尚書太常卿,以不合意,求出。為假節、都督交廣二州諸軍事、徵虜將軍、平越中郎將、廣州刺史,甚有政績,為嶺表所稱。太元十七年卒。
安國字安國,年小諸兄三十餘歲。群從諸兄並乏才名,以富強自立,唯安國與汪少厲孤貧之操。汪既以直亮稱,安國亦以儒素顯。孝武帝時甚蒙禮遇,仕歷侍中、太常。及帝崩,安國形素贏瘦,服衰絰,涕泗竟日,見者以為真孝,再為會稽內史、領軍將軍。安帝隆安中下詔曰:“領軍將軍孔安國貞慎清正,出內播譽,可以本官領東海王師,必能導達津樑,依仁遊藝。”後歷尚書左右僕射。義熙四年卒,贈左光祿大夫。
祗字承祖。太守周札命為功曹史。札為沈充所害,故人賓吏莫敢近者。祗冒刃號哭,親行殯禮,送喪還義興,時人義之。
坦字君平。祖衝,丹陽太守。父侃,大司農。坦少方直,有雅望,通《左氏傳》,解屬文。完帝為晉王,以坦為世子文學。東宮建,補太子舍人,遷尚書郎。時臺郎初到,普加策試,帝手策問曰:“吳興徐馥為賊,殺郡將,郡今應舉孝廉不?”坦對曰:“四罪不相及,殛鯀而興禹。徐馥為逆,何妨一郡之賢!”又問:“奸臣賊子弒君,汙宮瀦宅,莫大之惡也。鄉舊廢四科之選,今何所依?”坦曰:“季平子逐魯昭公,豈可以廢仲尼也!”竟不能屈
先是,以兵亂之後,務存慰悅,遠方秀孝到,不策試,普皆除署。至是,帝申明舊制,皆令試《經》,有不中科,刺史、太守免官。太興三年,秀孝多不敢行,其有到者,並託疾。帝欲除署孝廉,而秀才如前制。坦奏議曰:
臣聞經邦建國,教學為先,移風崇化,莫尚斯矣。古者且耕且學,三年而通一經,以平康之世,猶假漸漬,積以日月。自喪亂以來,十有餘年,於戈載揚,俎豆禮戢,家廢講誦,國闕庠序,率爾責試,竊以為疑。然宣下以來,涉歷三載,累遇慶會,遂未一試。揚州諸郡,接近京都,懼累及君父,多不敢行。其遠州邊郡,掩誣朝廷,冀於不試,冒昧來赴,既到審試,遂不敢會。臣愚以不會與不行,其為闕也同。若當偏加除署,是為肅法奉憲者失分,僥倖投射者得官,頹風傷教,懼於是始。
夫王言如絲,其出如綸,臨事改制,示短天下,人聽有惑,臣竊惜之。愚以王命無貳,憲制宜信。去年察舉,一皆策試。如不能試,可不拘到,遣歸不署。又秀才雖以事策,亦汜問經義,苟所未學,實難暗通,不足復曲碎垂例,違舊造異。謂宜因其不會,徐更革制。可申明前下,崇修學校,普延五年,以展講習,鈞法齊訓,示人軌則。夫信之與法,為政之綱,施之家室,猶弗可貳,況經國之典而可玩黷乎!
帝納焉。聽孝廉申至七年,秀才如故。
時典客令萬默領諸胡,胡人相誣,朝廷疑默有所偏助,將加大辟。坦獨不署,由是被譴,遂棄官歸會稽。久之,除領軍司馬,未赴召。會王敦反,與右衛將軍虞潭俱在會稽起義,而討沈充。事平,始就職。揚州刺史王導請為別駕。
咸和初,遷尚書左丞,深為臺中之所敬憚。尋屬蘇峻反,坦與司徒司馬陶回白王導曰:“及峻未至,宜急斷阜陵之界,守江西當利諸口,彼少我眾,一戰決矣。若峻未至,可往逼其城。今不先往,峻必先至。先人有奪人之功,時不可失。”導然之。庾亮以為峻脫徑來,是襲朝廷虛也,故計不行。峻遂破姑熟,取鹽米,亮方悔之。坦謂人曰:“觀峻之勢,必破臺城。自非戰士,不須戎服。”既而臺城陷,戎服者多死,白衣者無他,時人稱其先見。及峻挾天子幸石頭,坦奔陶侃,侃引為長史。時侃等夜築白石壘,至曉而成。聞峻軍嚴聲,鹹懼來攻。坦曰:“不然。若峻攻壘,必須東北風急,令我水軍不得往救。今天清靜,賊必不動,決遣軍出江乘,掠京口以東矣。”果如所籌。時郗鑑鎮京口,侃等各以兵會。既至,坦議以為本不應須召郗公,遂使東門無限。今宜遣還,雖晚,猶勝不也。侃等猶疑,坦固爭甚切,始令鑑還據京口,遣郭默屯大業,又令驍將李閎、曹統、周光與默併力,賊遂勢分,卒如坦計。
及峻平,以坦為吳郡太守。自陳吳多賢豪,而坦年少,未宜臨之。王導、庾亮並欲用坦為丹陽尹。時亂離之後,百姓凋弊,坦固辭之。導等猶未之許。坦慨然曰:“昔肅祖臨崩,諸君親據御床,共奉遺詔。孔坦疏賤,不在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