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點兒。
有次在過緬甸的時候,他還不忘給她發簡訊,“建議下次旅遊來緬甸。”
蘇盞:“?”
他躲在草叢裡給她回:“子彈擦過我脖子的時候,我居然奇蹟般地想起了一張遺忘已久的銀|行|卡里還有十萬塊錢。”
蘇盞:“那你還記得密碼嗎?”
肖寒:“……”
為了讓她開心起來,肖寒時不時會給她發一些小笑話和小段子,絕對是不帶顏色的那種,他一直認為男女之交止於禮,他挺喜歡這個小姑娘,但絕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這點他很清楚。
他眼裡的蘇盞應該也是很純潔無汙染的那種,但沒想到,後來有一次,在她家,不小心看到她開著的文件,一下子就被裡面對於床事大膽奔放熱情的描述給嚇掉了下巴,看了半天都沒合上。
她文筆好,毋庸置疑,用詞也挺精準,就光這麼看著,在某些情事上,她應該具有相當豐富的經驗。
蘇盞似乎一點兒也不介意他看到的內容,靠著門框淡定的喝著咖啡。
肖寒尷尬地站起來,轉移話題:“老喝咖啡對身體不好!你失眠就少喝點。”
“……”她毫不在意,看著窗外,繼續喝,喝完,又從邊上拿了根菸抽。
兩人相處久了,肖寒漸漸有點了解她的脾氣和生活習慣了,抽菸酗酒熬夜失眠,身體能不敗?
他頗有點惱怒地說:“你們藝術家是不是腦子都有點毛病?喜歡裝憂鬱?”
“……”她沉默地抽著煙,把房間弄得烏煙瘴氣。
事實上,房間本來就亂,她也不收拾,衣服丟的亂七八糟,阿姨每個星期來收拾一回,她除了寫稿子就剩下些抽菸喝酒的事兒了。
肖寒作為一個男人都受不了她這樣,好幾次實在忍不住幫她收拾乾淨,沒過兩天又被弄亂,肖寒炸毛:“你每天這樣不難受麼?!你這樣還有男人敢娶你?”
她不需要啊——
不需要誰來娶她。
可蘇盞也不是不愛乾淨,她每天洗兩遍澡,衣服也會洗。
只是她不喜歡房間看上去整整潔潔,一塵不染的樣子,她活的並不是很陽光健康向上,就不應該用這些假象矇蔽自己,亂一點,心裡好像能滿一點,不那麼空虛,也不寂寞。
所有人都覺得她變了。
可她認為,她一點兒都沒變。
她還在寫作啊,從未停止過。
她還在抽菸,還在喝酒,還在失眠,還會旅遊,依舊信耶穌,聖經裡的句子,她照舊一字不差地能背出來,她仍舊未迷失,仍舊相信愛,仍舊縱情,路上有皮相好點的男人,她仍舊會看上一眼。
只不過,她總會在心裡嘆息。
不如他好看。
不如他好看。
都不如他好看。
他是誰呢?
她模模糊糊,刻意不讓自己去想,反正都不是他了,誰都不是他了。
陸燁明說,她這是在折磨自己。
他拼命拼命地付出,拼命拼命在她身邊努力刷著存在感,可她看不見,從來都看不見,永遠只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似乎在想一個人,又似乎誰也沒想。
她不知道,他也有賭氣的時候,也有想要發脾氣的時候。
“我再也不要管你了!”陸燁明怒氣衝衝地說,“管你是死是活,管你要跟誰在一起,你那麼放不下,回去找他吧!”
蘇盞不動,恍若未聞。
他摔門而去。
第二天又差謝希過來照顧,謝希又勸,“你再這麼下去,陸總要瘋了。”
“他為什麼要瘋?他也失戀了嗎?”
謝希:“……他一直在失戀,你不知道嗎?”
“哦。”
“沒有人比陸總對你更好了。”
“你怎麼知道?”
“我有眼睛,看得到。”
“那是因為,你沒見過他。”
謝希說:“你曾寫過一句話,你還記得麼?”
“……”
“塵歸塵,土歸土,讓往生者安寧,讓在世者重獲解脫。”
蘇盞:“那是聖經裡的。”
謝希:“一樣,你就當他死了行麼?”
塵歸塵,土歸土。
讓往生者安寧,讓在世者重獲自由。
而我所見日光下的一切,都是虛空,都是捕風。
一切似乎又都有了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