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黑絲絨長褲,外面是黑絲絨的西裝型外套。由於室內很熱,她一進房間,就把外套脫了,搭在椅背上,她那玲瓏的曲線,就在燈光下暴露無疑。佩吟很細心的在她小腹上掃了一眼,確實微微凸起,但是,大約是頭胎的關係,還看不明顯,也不太影響她那美好的身材。
趙自耕也在打量維珍,那烏黑的眼珠,那厚而性感的唇,那不大不小的鼻子,那濃挺而帶點野性的眉毛,那惹火的身段,那低領的襯衫,那繃在臀部的絲絨褲……他是以一個“男人”的眼光來看維珍的,雖然只是幾眼,他已經把她看了個清清楚楚。這是個典型的、性感的尤物!怪不得頌超那傻小子會被她捉住,如果換了二十年前的自己,也不見得逃得過這種女人的誘惑。他抬頭掃了頌超一眼,頌超已經筋疲力竭,狼狽得像個鬥敗了的公雞,被趙自耕這樣銳利的一看,他就感到簡直無地自容了,垂下頭去,他對趙自耕低聲說了句:
“我很慚愧,趙伯伯。”
說真的,趙自耕對他的“同情”已經超過了“憤怒”。但,他畢竟是長輩,畢竟是纖纖的父親,他總不能表現得太“軟化”。他瞪了頌超一眼,似有意又似無意,他的眼光在佩吟臉上停留了片刻,又轉回到頌超身上來:
“你現在知道了吧?即使是一時的迷惑,你也會付出相當的代價!甚至於不是道歉所能彌補的!”
佩吟在趙自耕眼光一轉之間,已知道他眼光裡有著深意,聽他這麼一說,她簡直有些想笑,假若不是在這麼尷尬的氣氛下,假若不是在這麼“劍拔弩張”的情勢下,她真的會笑。那有這種人,他表面上在教訓女婿,實際上卻在對未婚妻暗送歉意。她只有輕咳一聲,表示沒注意,而把目光集中在維珍的身上。維珍,她居然在笑!她笑得輕鬆而愉快,還有層隱隱的得意,她顯然對自己引起的這場風暴有份惡意的滿足,她看看頌超,看看佩吟,再把目光停在趙自耕身上。
“哎喲!”她誇張的開了口,笑意遍佈在她的眉梢眼底。“看樣子,這簡直是三堂會審嘛!”
“林小姐,你請坐!”趙自耕指著沙發。
“不敢當,趙大律師,”維珍輕輕閃動了一下睫毛,眼底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嫵媚。“你這樣稱呼,我可受不了,叫我維珍吧!我想,你當然已經知道了我的名字,我嫂嫂一定會把我的一五一十都告訴你!”
“你嫂嫂?”趙自耕本能的一怔,腦筋還沒轉過來。
“哎喲!趙大律師!”維珍調侃的笑著:“你總不至於還不知道,佩吟和我哥哥訂過婚的吧!她和我哥哥之間啊,嘖嘖,就別提有多要好了!假若我哥哥沒出國,今晚我嫂嫂也不會站在你家書房裡了!”“那麼,”趙自耕盯著維珍,不慌不忙的說:“請代我謝謝你哥哥,他出國出得好,變心變得好,結婚結得好!對這件事,我實在非常非常感激他!”
佩吟心裡有一陣激盪。說不出的一股溫暖、甜蜜、和激賞就掠過了她的心頭。但是,今晚要解決的問題,是頌超和維珍間的關係,而不是來為佩吟的身分而鬥口的。她輕咳了一聲,她看得出來,頌超已經像熱鍋上的螞蟻,又搓手,又邁步,又不時跑到視窗和門口去傾聽,他顯然怕驚動了纖纖。
“放心!”她悄聲對頌超說:“纖纖已經睡得好沉好沉了。自耕耍了點兒花樣,給她的牛奶裡放了一粒安眠藥,我剛剛還上樓去看過她,她睡得我叫都叫不醒。”
頌超比較放心了。他望著維珍。
“好了,維珍,”他說:“你到底要什麼,你就說說清楚吧,怎麼樣可以放我一條生路,你就說吧!”
“咦!”維珍的眉毛挑起來了,她緊盯著頌超:“我們談了一整天,你難道還沒有弄清楚?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誰教你是我孩子的父親呢?”
“慢一點,”趙自耕插嘴說:“維珍,孩子的父親是誰,並不能憑你嘴講的!你有什麼證據說,孩子的父親是頌超呢?”
“噢!”維珍的眼睛瞪得又圓又大。“要證據啊?原來,你們打算賴帳了?趙大律師,這就是你一貫的作風,是嗎?要證據!如果我拿不出證據,你們就打算賴了!”她掉頭看著頌超,板著臉,一本正經,而又滿臉正氣的問:“頌超,你也打算賴嗎?假若你也打算賴帳的話,我今天晚上就認栽了!算我是涉世未深,被人玩了,摔了,始亂而終棄了!沒關係,”她有股豁出去的表情:“頌超,我今天只要你一句話,你是不是也打算不承認這個孩子!你說!只要你說得出口,我轉身就走,永遠不來麻煩你們了!你說!你親口說!”
“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