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城牆之上,既不私會其他星術士,也不出來與人見面。
朝廷派來了吏部侍郎郭敬平,從二品的高官,就文官集團們來看,也是超規格的待遇了。
人數最多,最麻煩的則是各個貴族世家。他們有的人代表家族而來,有的人又帶著官銜,再加上亂七八糟的姻親關係,非得程家專精於此的幾位先生,才能弄得清楚明白。就是程允安大人,也只能站在程晉州身邊乾瞪眼——他決定要在科舉上殺出一條路來,就不能將時間浪費在徽章學和貴族譜系中。
對程晉州來說,自己15週歲的生日宴會,彷彿是一塊香噴噴的烤肉,吸引著來自各方的豺狼虎豹,鷹鵰鷲��
作為眾人的聚焦,程晉州給人一種榮辱不驚的感覺。要是換成以前,大家或許會覺得程家的三代嫡子是過於冷漠,到了現在,也沒有人期望會看到三星星術士大人,站在門口迎接自己。
程晉州自己,的確保持著觀望的態度。在21世紀做孩子的時候。他都沒怎麼享受過生日宴會的待遇,更別說是現在。
要一群老爺們為15歲的少年過壽辰,真是為難了大家。說到底,大夏的各方勢力,不過是選了個恰當的時間點,來進行一次聚會罷了。大家不指望能看到小壽星,壽星也不指望能收到祝福。
唯有程母,在家裡煮了長壽麵,悄悄的將程晉州拉來,給他端到面前道:“晚上大人們宴會喝酒,你可不許喝,別看你現在能坐到主座上了,那還是個孩子。”
旁邊的丫鬟繃著臉,一點都不敢笑,程晉州自己忍不住笑了出來道:“我平時也不喝酒的。”
“不喝就好,最好一直都別喝。你現在是星術士了,以後有的是機會過壽,記得孃的話,身體是自己的。”程母說的認真。
她三十許的人,看起來已是中年模樣。程晉州放下手中的筷子,不由道:“平時我拿給你們的真米,都有吃嗎?”
如果長期食用真米,延續壽命的效果且不說。身體至少會好許多。以大夏的生活條件,較低的平均壽命與疾病脫不了關係——由此可見,天然無汙染的食品,也不能反了天去。
“有,我還送了些給老夫人。”程母手抓著筷子放在他手中,又道:“吃了壽麵再說,你不用擔心我們。”
程晉州無奈,低頭吃了起來。麵條是擀出來的,極筋道的麵粉里加入鴨蛋黃,非大力不能揉好,僅此就要浪費兩名廚師一天的時間。加上用牛骨煨出的老湯。一碗清水面也吃的噴香。
待丫鬟們將碗碟收拾好,程母才低聲問道:“你和青霜鬧矛盾了?”
“哪裡有。”程晉州奇怪的看向她。
程母登時嚴肅道:“那你怎麼不帶她在身邊?咱們家以前不是貴族豪門,現在也不是,可不能作出……”
“娘,你想到哪裡了。”程晉州連忙打斷老孃,又道:“我是擔心北漢那邊再打過來,所以讓她避開而已。”
“北漢?”
“沒事的,我不會上戰場的,但城防就說不定了。”程晉州不想說太多,只勸道:“要是您沒事的話,帶著青霜回一趟孃家也好。”
河西距此千多里路,等閒戰爭也牽連不到。程家不倒,程母回鄭家更是衣錦還鄉。
“哪裡有沒過門的媳婦,跟著我回孃家的道理。我帶她在身邊吧,免得互相擔心。剛說不要擔心我們呢。”程母說著,掩住了些許的憂慮。她做了十多年的文官妻子,等同於後世的政治家妻子,支援了丈夫十幾年時間,自然懂得如何最能支援兒子。
說話間,程允安也走進了房子。
他的表情威嚴,看見小程同學也沒什麼變化,點頭示意了一下,自顧自的坐在了主座上。
程母嘴角抽笑,命令丫鬟道:“去給老爺煮碗熱面來,一點肉絲都不許加,弄些雪菜放在小碟裡。吃清淡些好。”
說完,她一面給程允安擺碗筷,一面道:“老爺今天就吃點晉州的壽麵吧,晚上的宴會,不要喝太多酒。”
“十五歲了啊。”程允安略有些感慨,拍拍程晉州,微不可查的一笑而道:“我當年想,等你15歲的時候,一定要讓你讀懂諸子,然後考鄉試,你卻是走的前了。好。”
禮教要求,爺慈父嚴。爺爺含飴弄孫是家庭和美的象徵。但父親和兒子嬉皮笑臉的交朋友,那絕對是深受歧視的事情。
程晉州等他說完,站起身來,規規矩矩的道:“老爹,今天以後,我就要全力倒向聖堂,為聖堂做事了。你心裡也有個底。說不定哪天,我要對協會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