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我總覺得它在委屈巴巴地瞪我,”徐靜書說著自己都笑了,伸手又將那兔子調了個個兒,讓它的腦袋對著趙澈,“瞪他就好,是他要吃你的。”
“你個傻兔子。”趙澈以掌心託著那兔子送到唇前,笑音沉沉。
他說這話時,明明是衝著那隻兔子糕點。可不知為何,徐靜書總覺他意有所指。
彷彿這句笑喃是貼著她的耳畔說一般,她的耳廓立時紅了個透骨。
徐靜書,你這樣是不對的!不能多想,更不能瞎想!她在心中大聲攔阻自己自作多情的聯想。
可下一瞬間,她立時雙目圓瞠,羞憤地盯著趙澈,整個人從耳朵尖紅到腳底心,周身無一處不是赧然滾燙——
那個誰!你吃糕點就吃糕點!親它做什麼?!
趙澈輕輕抿去唇上幾粒椰蓉,俊面微紅,滿眼無辜地望過來;“嗯,這兔子真的很甜。”
羞到炸毛的徐靜書說不出話,一時拿不準是自己多心,還是他有意撩撥人。
甜就甜,你衝著我說是幾個意思?!說的時候盯著我的嘴是幾個意思?!吃個糕點都能吃出流氓氣息,你故意的吧故意的吧故意的吧?!
咦?等等!
……“盯著”?!
徐靜書忽然知道自己方才剛剛上車來時,腦中一閃而逝的那個古怪疑惑是什麼了。
這人不是聲稱至今依然看不見麼?怎麼一照面就知她今日沒穿披風?
作者有話要說: 徐靜書:(個_個) 那個誰,讓你瞎撩瞎浪,把自己馬甲浪脫了,呵呵。
第四十五章
徐靜書未動聲色,斂眸取過一隻玉兔雪花糕; 以寬袖掩口; 小心抿下它半截耳朵。
牛乳與慄茸混合的香甜立時充斥口鼻,讓她紛亂的心音漸趨和軟。
鎮定下來後; 第一個躍入她腦海的問題就是:他是幾時恢復的目力?
幾日前那個雪天早晨在府中初見時,他可瞧見她那被風雪肆虐後的“凌亂書卷氣”了?!那日中午在德馨園的接風宴上; 席間她幾次偷偷看他;傍晚兩人在含光院膳廳用飯時,她因想到那些“將來可能發生的事”而一副彆扭鬧氣的醜陋嘴臉……種種自以為不會被他發現的狼狽,是不是全落進他眼裡了?!
呀呀呀呀呀; 這下可是真活不成啦!
好不容易才緩和的心跳復又急促起來。徐靜書越想越尷尬; 越想越羞憤; 沒忍住一口咬掉了手中那隻小兔的頭。
奸詐,太奸詐了。惱羞成怒的小姑娘以袖遮去半面; 兩腮圓鼓鼓; 眼角餘光偷偷橫著那個笑意盪漾如春風拂柳分花的始作俑者。
她躲了這幾日;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離他遠一點; 他卻故意來惹人; 居心叵測。
徐靜書心中重重哼了好幾聲,收回目光,細細回想了他回府後這幾日裡大家對他的種種言行。
她幾乎可以確定; 除他近前的幾個人之外; 府中應當沒有更多人知曉他復明的事。包括與他同行在外半年的趙蕎與趙淙。
她大致能猜到,趙澈之所以還要在全家人面前裝瞎,多半是為了要麻痺他的父王; 以免鋒芒太過要受到打壓與鉗制。
他是個聰明又很謹慎的人,要做到滴水不漏是很容易的。今日在她面前露出的蛛絲馬跡……彷彿是有意的預謀。
這是想讓她自己猜,然後主動問?那她問了之後呢?他想幹嘛?
雖說徐靜書猜不透他故意露出馬腳引自己發問是在打什麼算盤,但或許是少女先天的直覺吧,她總覺得若是自己乖乖跳進他挖好的坑裡,結果一定對她不利。
哼哼,還想看我什麼笑話?就不問,就不問,你好好憋著吧!
徐靜書眼裡眯起壞心的笑,腦中已想出無數種折騰他的法子。
那邊廂,趙澈慢條斯理地笑道:“恕我直言,總覺得表妹此刻渾身帶著殺氣。”
“沒有的,沒有的,”徐靜書以食指指節輕抵唇角,笑得可乖可乖了,“這糕真好吃,謝謝表哥。改日我過含光院來做吃的回報你!”
做青玉鑲回報你,嘿嘿嘿。
趙澈的指尖動了動,不大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將臉撇向一旁,唇角止不住上揚:“不躲我了?”
“怎麼會躲你呢?沒有的,沒有的。我前兩日真的是忙著看書呢,不騙你,真的。”
徐靜書也不知自己這算是長進還是變壞,如今誆起人來居然再不結巴,也不會忍不住總想“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