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嗎?”他對著身影出現的方向揚聲道。
“誰!”略顯尖利的聲音透露出說話人心中的驚慌。封寒站了一會兒,馮唐氏穿著麻布衣服衝了出來。他不動聲色的眯了眯眼,看著面前這女人外罩的麻布衣服明顯有些不齊整,甚至連衣帶也沒完全繫好。
“你是誰?你想幹嘛?”馮唐氏看見封寒,停下了步伐。面前的人周身氣勢太過可怕,看見他就好像有個無形的大手在一直一直壓著自己。她不由細微的顫抖起來。
“你就是馮唐氏?”封寒不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揹著手,一邊繼續肆無忌憚慢悠悠的在馮家院子裡轉悠,一邊用高高在上的語調問道。
馮唐氏有些疑惑,面前的人看來來頭不小,也不知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情。她暗暗猜測著一個個可能,低眉順眼的回答道,“民婦正是。”
“說!你收了多少銀子來栽贓珍寶大酒樓?!”封寒突然發難,轉過頭來盯著馮唐氏,一雙鷹隼般的眼裡滿含譏誚。
馮唐氏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嚇的一抖,差點說了實話就要全部交代。虧得她及時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這才算是把一點膽量給留了下來。
“沒……沒有……”她誠惶誠恐的回答,“民婦哪有銀子?今日才剛剛葬了自家男人,連刻個碑的錢都沒有,哪有什麼銀子啊?這位郎君您一定是誤會了。您看看民婦家裡這破破爛爛的樣子,也不像是有錢的呀?”
“葬了?這才幾個時辰?沒有停靈,沒有儀式?”封寒心裡立刻敲起了警鐘,哪有這麼快下葬的,這女人絕對有問題。難不成是這女人毒害自家男人,順便嫁禍酒樓,她好多敲一筆銀子?不不不,這女人太笨,她的智商根本想不出這種嫁禍的法子。
“民婦命苦啊!”馮唐氏聽了這問話連忙祭出了哀嚎大法,“知府大人不判那個奸商,民婦又沒錢,我家男人哪有錢再去做什麼儀式?只能草草找個安靜地方葬了。再不葬了,只怕那惡毒的奸商又要慫恿知府大人給我男人開膛破肚啊!”
“沒有錢?”封寒不為她的哀怨所動,只是冷笑一聲,“沒有錢他哪裡來的錢去珍寶大酒樓吃飯?哪裡來的錢去花了三倍價格搶了別人的蘋果派?我若沒記錯的話,那蘋果派一份便要三百錢,三倍的價格就是九百錢。將近一兩銀子的價格買一份點心。你跟我說沒有錢?”
“啊?”馮唐氏這才發現自己說差了話,一時收去了臉上的苦澀,一雙不大的眼珠左右亂轉,“民婦……民婦也不知道那死鬼哪裡來的銀子。許是……許是又把家裡的東西拿出去當了吧!哎喲,我的釵子!一定是偷了我的釵子!”
封寒冷冷看著她,嘴角上是一抹輕蔑的笑。這女人演技太差,連末流都排不上,簡直滿臉都寫著“我在撒謊”四個大字。銀子的事兒是個關鍵。若能查到究竟是誰給了他銀子,那就能順藤摸瓜找到那個栽贓陷害的人了。
“這樣吧。”他終於開口,“他給你多少,我給你雙倍。我也不用你說什麼,只要你把你男人屍首交出來,讓我們洗清了嫌疑就可以。後面你自可以帶著銀子另找地方過你的安生日子。”
“雙倍!”女人眼睛頓時瞪大了,顯出貪婪的神色。但隨後她突然想起了什麼,轉為警惕,“你,你到底是誰?”
“你別管我是誰。就說幹不幹吧。”封寒盤起手,微抬下巴,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看見她臉上一閃而過的貪婪、掙扎和遺憾。
“不。我男人就是被奸商害了性命。”馮唐氏磨了磨後槽牙,心覺不甘。但又無計可施。“你走吧。給我再多錢也沒有用。”
“你可想好了。我若轉身出了這院子,以後就再沒這麼好的交易了。”
“你走吧。”馮唐氏擺了擺手,眼中一絲精光劃過。雙倍的銀子,此處沒有,別處總能要來。若不是、若不是……她現在點了頭答應下來才叫方便呢。既然沒法答應面前的男人,只得自己再跑一趟罷了。
封寒見她心意已決,也不再說什麼,像來時一樣,邁開長腿轉身走出了這破敗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