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爐和一包碳。“這裡陰冷,你別生病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抖開衣服,披上她的身上。再將手爐也點好了,塞進她的懷裡。動作自然流暢,毫無幾個月未見的生澀,就彷彿今日早晨他們才剛剛分別。
做完了這些,他又看看雲輕歌面前吃了一半的飯,擔憂道,“是不是不合胃口?本來應該讓廚子做的,你那丫頭非要自己動手。我想著怕那些人為難你,怕是吃不好,特地讓她在外面包了白米飯。這樣就算你菜被動了,飯總能吃些。”
是了,她怎麼沒想到,除了他,還有誰能這麼細心?
“我……”
“你……”
二人目光相遇,同時開口。封寒短促的笑了聲,柔聲道,“你先說。”
千言萬語湧上心頭,雲輕歌有滿肚子的話想說想問。她沉默了片刻,最終只是說,“這次這事情有蹊蹺。我看出來的已經有好幾處疑點了。”
“嗯。”封寒點頭,“我聽風陸說了事情的經過,也覺得有問題。不過不急,等你出去咱們詳談。”
“出去?”雲輕歌挑了挑眉。
封寒再次頜首,“宋元洲雖為人認死理,但我也不是就拿他沒轍了,不過是多費點力氣的事兒。你不用擔心,最多一日,我一定接你出去。”
封寒以為雲輕歌一定會很高興,誰知她默然了一會兒,抬起頭,卻是說,“不行,我不能就這麼冒冒失失的跟你出去了。”
“為什麼?”封寒急了,這地方可是大牢,待著有什麼好?這女人心裡又在彆扭什麼?“你想什麼呢?跟我鬧脾氣也別拿這種事情來作踐自己啊!要是生氣,等回去了,隨便你怎麼罵我打我都成,行不?不解氣的話,我給你咬了解氣!”
雲輕歌被他這麼一說,反而繃不住笑了,“哼,那是後賬,等這次的事兒水落石出了,我自然會與你好好算算。”這一刻她才慢慢的緩過了情緒,“只是我若是就這麼出去了,那麼人人都要認為珍寶大酒樓的確做了虧心事兒,害了人命了。我不想白白葬送了酒樓的名聲和前途。”
“那些沒有你重要。”封寒沉聲開口。
雲輕歌心中一跳,眼中又漾出幾分感動來,她手中拿著喝水的杯子,轉過來又轉過去,微微低了頭,聲音也不自覺的壓低了,“可這酒樓是你的心血。而且依靠它吃飯的還有很多人。我沒事的,不用擔心,你先聽我說,我出不去,外面的事情要靠你來查了。”
封寒看著她眼中的倔強,還想再勸她幾句,可轉念想起這女人前世今生就是一樣的倔,但凡她認定的事兒,八頭牛都拉不回來。這次就算他硬把她拉回寒石堡,只怕她心裡又要有疙瘩。本來先前的事兒就是他不顧她的意願強行將她帶回了北方,這次若是再重蹈覆轍,只怕真的沒那麼容易過關了。
“罷了,你說,我聽著。”他嘆口氣,再一次選擇了遷就她,同時暗自在心中思量著一會兒還得給她送床被褥來,這牢裡的石床哪能睡人。
雲輕歌於是掰著手指一項一項的低聲說與他聽。封寒一邊聽,一邊迅速在心中整理出章程,一刻鐘的時間很快便到了。
女獄卒又出現在了牢房門口,和前兩次的情況不同,她看向雲輕歌的目光中不再只是單純的輕蔑,反而更多的是恐懼和討好。雲輕歌看出來了,疑惑的目光轉向封寒,封寒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卻沒解釋,只再叮囑了一句她千萬保重自己。
“萬事有我。你安心。”他伸出大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雲輕歌只覺得一股暖流從頭頂流下,先前的焦急和慌張在看見他之後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了安心。
“嗯。”她使勁點點頭,用微笑安撫他的情緒,目送著他走出牢房。
※
當日晚些時候,雲輕歌毫不意外的收到了封寒讓人送來的包裹被褥。厚實的衣服,被子、褥子、甚至還有給她打發時間的雜記小說。封寒沒來,舒玄、珊瑚都沒來,據送東西來的風陸說,他自回去後就迅速給眾人分派了任務,如今各個都不在堡裡。只有他和風伍二人負責她的安全,是以前來。
雲輕歌掩下隱約的失望,其實她明明知道既然她吩咐了他,他就一定會認真去幫她追查那些線索,他不忍她在這裡多呆,自然只能加快追查的速度,可那些思念和想看見的情緒在今日一見後,就像被拔掉塞子,控制不出的洶湧而出。
“謝謝,辛苦你們了。”她接過東西,禮貌的致謝。突然聽見牢房高高的視窗上傳來極微小的“比剝”聲。
風陸的表情立刻變得警醒,伸手對著風伍做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