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人?”秦遠下意識的反問一句。隨著他的疑問,舒玄已經大踏步的走了進來,手裡還拽著一個形容狼狽不堪的中年男子。
雲輕歌皺著眉看著那個被拖進來的男子,只覺得面容依稀有些眼熟,卻一時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那男人一邊被舒玄拽著,腳下踉踉蹌蹌,嘴裡卻還不乾不淨的罵著,什麼狗東西,為了個女人出氣,不知道玩了人家多少回才這麼上心。簡直是汙言穢語,不堪入耳。
待舒玄將他扯到了廳堂中央,抬腳猛的一踹,硬是把他給踢得跪倒在了地上。男人抬起頭,四下張望,想來是想看看自己究竟身在何處。卻在看見了雲輕歌的時候猛然瞳孔緊縮了幾下。這反應看在在場眾人的眼中,更是各有想法。
“秦大人,還想請您再找一下趙禹老先生和他的夫人。”舒玄對著秦遠抱了抱拳,又道。
精明如秦遠此刻也看出事有不妥,他按捺住了自己脫口而出的詢問,只轉頭吩咐一臉驚詫莫名的管家,“你去後面巷子裡找一下趙老先生吧。”
趙家離得近,沒有一會兒趙禹夫婦兩就跟在管家的身後到了花廳。看見廳裡的架勢也是愣了愣。
舒玄見人到了,連忙見禮,而後指著地上跪著的人問道,“這人不知二位可還認得?”
男人在聽見趙禹的名字的時候神色就變了。此刻更是伏在地上努力將臉埋在雙手之間,不敢抬起。
老夫婦倆很是疑惑,探著腦袋仔細的辨認了許久。趙禹先搖了搖頭,道,“似乎……並不認得此人。”
趙老夫人卻始終沒出聲,左右看了半天,奈何那人將頭埋的太低,頭髮又散落在兩邊,嚴嚴實實的擋住了臉。過了片刻,老夫人突然出聲道,“你抬起頭來。”
男人猛的一抖,卻是將臉埋的更深。
舒玄大步上前,伸手抓住男人的頭髮,用力往上一拽,男人吃痛,嗷的叫了一聲,順勢抬起了頭。
這一下,雲輕歌倒是認了出來。“是張老二?”
“什麼?你說他是張老二?”趙老夫人失聲喊了起來,“不可能!不可能!他明明是我那二侄子的房客啊!你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我那苦命的二侄子呢?”老婦人心中閃過不祥的預感,她猛然伸出手抓住了男人的衣領,緊緊的揪了起來,“快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雲輕歌看出事有蹊蹺,連忙上前一步,扶住了目呲欲裂的趙老夫人,輕聲安慰,“老夫人,您彆著急,讓舒公子來問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說著,她向舒玄使了個眼色,意思讓他別再賣關子了,趕緊說話。
舒玄見了點了點頭,解釋道,“那日雲娘子你匆匆跑來找我們,說請堡主帶你來臨安。你可還記得,你抱怨了一句話,說食肆隔壁開雜貨鋪的蔡大嬸都知道你得罪了幷州長使秦大人。我當時心中就起了疑。按理說,秦大人的名聲在這幷州境內人人皆知,那是沒有問題的。但遠在京都城的蔡大嬸怎麼會一口就報了出來呢?這明顯是有人故意在她面前放的風聲。”說到這,舒玄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堂下跪著的“張老二”,眼神意味深長。
“秦大人、雲娘子,我們寒石堡做事素來有個規矩,想來二位也是知道一二的,凡是要合作的重要人物,寒石堡都會盡力去確認對方的身家資訊,包括那人身邊各類經常往來的人物的資訊。所以,秦大人您身邊幾位重要的幕僚寒石堡都做過相應調查。”舒玄話說到這裡,秦遠和趙禹的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畢竟自己被人這樣事無鉅細的調查身份,還矇在鼓裡,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兒。
舒玄也是個會看臉色的,見這兩人面有不愉,連忙又拱了拱手,道了聲謙,只說江湖人士仇家數不勝數,一切都只是為了安全起見。聽了這話,那兩人也知道是這個道理,臉上的不快終於消散了幾分。舒玄見了,就繼續說道,“我當時依稀想著秦大人您這幕僚之中似乎是有京都的親戚的。於是就去翻了翻記下來的訊息,果然被我找到了這個‘張老二’。只是此人關係甚遠,當時只知道有這麼個人,具體樣貌,住處等等概無所知。再後來,我又去問了蔡大嬸,不出所料,那訊息還真就是他跟蔡大嬸說的。大嬸帶著我找到了他住的地方,我又聽見他在跟別人散佈謠言,這一怒之下,就把人給帶來了。”
“他住在哪裡?”被雲輕歌扶坐在了椅子上的趙老夫人聽到這裡,突然發問。聲音裡有著細微的緊繃。
舒玄心中略過一絲想法,只是這想法跑的太快,他一時抓也抓不住。閃了下神,看見趙老夫人還在看著自己,他連忙回答道,“此人賃了